等到他出府的時候,已經到了午時,家里給他備了鞍馬,趙姨娘也將自家的遠房侄子送給了他當一個隨行的仆役。
隨行的仆役叫趙生,大概二十幾歲,莊家漢子,膚色皸黑,看著就頗為實誠。
陳留堂倒想去看望一下他的便宜父親,但是趙姨娘說陳英豪病情太重,他前去會打擾他爹休息。
“大公子走嘍。”趙生牽著馬,走在前面帶著路。
“趙生,你來府上多久了,我爹每天難道就躺在房間里面不出來?”陳留堂扭過頭看著屋子門窗蓋著厚厚的黑色布幔,心生疑惑。
“俺來府上有兩年了,這是第一次大公子,以前一直服飾的是三公子。”趙生咧著嘴笑道。
趙姨娘并未孕有子嗣,所以視陳少淵如同親子,和他的關系也是很親近。
這也是趙姨娘能主持后院的一個原因。
“老爺已經有近半年都沒出來了,縣里的公文也是小的從縣衙取來送到老爺屋子里的。”趙生拉著馬,在街道轉了個彎,朝著窄道走去。
“原來如此,我昨夜見吳百夫長和那群士兵交談就聽見縣令已經半年沒有出來,看來這病的真不輕。”陳留堂心里暗道。
對這個便宜父親的病,如果有機會能治,他自然不會推辭。可要他費心盡力去治病,他也不會做。
大家原本就是路人,只是意外到了靈魂到了他兒子身上。
等等……
陳留堂頓時腦海劃過一道閃光,前身在洛陽的時候,陳英豪遞給了他一封信和一塊玉璧,也就是他胸口的這塊。
信是催促他盡快回家,因為陳英豪已經病危。
可玉璧呢?
昨夜絲毫未見提及!
而在馬孝廉的執念里,是陳英豪強取豪奪了這塊他偷來的玉璧。
可時間上……
似乎有所不對,陳英豪是半年前生病,而馬孝廉死去的時間又是哪里?
病和玉璧有關,還是另有他故?
陳留堂心里疑慮甚多,就連那躺在床塌上的陳英豪他甚至都認為不是親爹,不然趙姨娘怎么會百般推辭不讓他見自己的爹,是害怕暴露了身份,還是……
“大公子,到縣衙了。”趙生提醒道。
“那你先回去,等到酉時在這里等我。”陳留堂翻身下馬,吩咐道。
酉時大概是下午五點到七點,基本是官員下班時間。
趙生彎腰點了點頭,將馬遷到了縣衙的馬廄。
涿縣縣衙占地甚闊,門前是一片校場,校場當中立著額生一角,形似麒麟如小羊的獬豸雕像,栩栩如生,象征著公正、勇猛,能辨善惡是非,人心曲直。
縣衙大門兩側放著兩個磨盤大小的登聞鼓,大門敞開,訴堂明鏡,門前站著兩名腰間挎劍的捕快。
兩名捕快看到陳留堂走了過來,諂媚道:“見過陳公子,哦,不不,陳典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