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賁微微睜大了雙眼,宦人亦差點維持不住表情,在始皇帝面前失態。
“你們都退下。”始皇帝又看向王賁,發現他衣衫上還濕了晨露,語氣倒是稍微溫和了些,“王卿,你也下去休息吧。”
“唯。”
眾人退下。
走得最慢的宦人余光瞥到始皇帝拿著丹瓶轉身進入內殿,眼角一跳。
能讓陛下推遲了他向往的仙山,宮殿里究竟有什么難道是三公九卿他們有要事匯報也不對啊,他過來前,還看見王丞相在悠閑的賞花呢。
嘶
難道是神女
宦人不敢想下去,快步離開時,摸了摸沉甸甸的袖子,一咬牙,到了始皇帝劃分出來專門煉藥的宮殿,進去后,將袖子里的小布包拿出來,放在擺滿了瓷瓶的幾案上。
丹爐前盤腿而坐的長胡子方士偏過頭,靜靜盯著他。
宦人苦笑“徐兄,這金子我不能收。以后你也別找我打聽陛下的事了,就當我們沒有聯系過。”
徐福驚詫“發生了什么”
宦人搖搖頭,不肯多說,只道“陛下有要事,就不過來了。”
“你沒跟陛下說仙山”
“說了。陛下說,你煉出來丹藥,有空閑后,再去面見他。”
爐火映紅了徐福的臉,他忽然有了心慌的感覺,“陛下他沒說別的話了一句安撫也沒有”
宦人再次搖搖頭。“陛下只交代了這一句。”
“不應該啊,陛下從來都是對我以禮相待。難道”徐福的臉色頓時如同刷過石膏粉的墻,“難道是我的丹藥暴”
“慎言”宦人瞪了他一眼,然后含糊說“真那樣,現在來的就不是我了。聽我的,你盡快向陛下請辭,越快走越好,走了就別回來了。別問為什么,我們自幼一同長大,幾十年的交情了,這是我對你最后的忠告。”
宦人說完就離開了,徒留徐福在原地苦苦思索。空想不出來,徐福喊來自己收的徒弟,讓他出去打聽,還真的讓他打聽到了。
“你說,在我的丹藥送去之前,國師先去見了陛下”
徐福捋著胡子,眉頭皺起。“原來如此”
怪不得他老鄉要讓他快點收拾東西走人。他們這些方士不夠資格跟去泰山,那位自稱神女的國師是如何忽悠的始皇帝,他不清楚,但是至少他了解始皇帝的性格那是一位“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性情中人,比較明顯的是,以前他才是始皇帝愛重的那個人,多少臣子的厭惡都被對方擋了回去,而現在,從陛下為了國師毫不猶豫推遲和他的見面,可以見得誰在陛下心里更重要了。
“走情形倒也沒那么急迫。”徐福喃喃自語,“大家都是混這口飯的,或許可以一起合作。”
青霓進的是始皇帝的臨時書房,寢宮已是整座行宮的重要之處了,書房更是重中之重,然而如此守備嚴密的地方,之前青霓說進去就是進去,門口的郎官目不斜視。
書桌上,壘著一摞摞竹木簡公文,青霓僅是掃了一眼,就把視線移開了。
她在腦電波里和系統說“始皇大大還真信任我,書房這么重要的地方也能放我進來。”
系統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