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打斷了這位醫生的話,然后笑瞇瞇地看著他,與此同時伸手摁住了杭楓的手,
杭楓垂在身側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握緊成拳,看起來有隱忍還有憤怒。
也是,換誰攤上了這么個人渣父親,還要聽一個什么都不懂的陌生人覺得自己不孝順在說教,都會生氣的吧。
為了避免杭楓對這個雖然有些廢話愛管閑事不太聰明但也不是什么壞人的醫生動手,宋伊手上力氣更大了幾分,努力把他的手指給掰開了,往他耳邊湊著說:“杭哥聽我一句勸冷靜咱冷靜點”
許徹的目光則是垂下,落在他們“相握”的手上。
而這個不太聰明的醫生還沒意識到宋伊是在幫自己,還在那里滔滔不絕道:“你這人怎么這么說話你們小孩子就是不成熟不懂事,無論父親做過了什么,他都永遠是父親啊。我見過無數病人的親人,也有嘴硬的,但是哪個不在病人真的不在的時候”
然而這個醫生的廢話再一次被打斷了。
許徹說:“請你出去。”
顯然,他也并不贊同這人的觀點。
醫生一愣,但是眼見著說話的人是這家的大少爺,也只得收拾著東西先行離開了。
看著還躺在床上的許遠國,宋伊問道:“那現在該怎么辦啊”
許徹回答道:“醫生說了,半個小時以內就能醒來,再過一個小時就要去見客人們了,他這次請了一個重要的合作伙伴,是絕不會耽誤的。”
“是啊。”杭楓點頭,眼底冷意更重,“他這人不就這樣,就算是要死了也依舊這么拼命的去賺錢,這錢是能全都帶進棺材里給他陪葬嗎”
聽見杭楓這話,許徹看了他一眼,神色復雜了幾分,但是卻沒有說話。
而許徹剛剛說的話卻讓宋伊察覺到了一個重點,問道:“你說如果我們把他這次的生意給毀了,他會不會很生氣啊”
“嗯”杭楓轉頭,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怎么毀”
“杭楓。”許徹不太贊同地喊了杭楓的名字,只說了六個字,“家丑不可外揚。”
“呵。”杭楓輕笑了一聲,眼眸瞬間通紅,倒不像是想哭,而是因為隱忍而爆發,“家丑放心,就算曝光了,你也是光明正大的繼承人,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
對許家來說,他就是那個家丑,僅此而已。
“我不是這個意思。”許徹說完也覺得沒法解釋,便只能改口,“你們想怎么做”
宋伊笑瞇瞇地朝許徹,對他伸出一只手,“化妝品,給我,快點。”
許徹是從家里的傭人那里要來了一套化妝品,將化妝包遞給宋伊的時候他滿臉都寫著別扭。
天知道那個來花園幫工的女生在聽見雇主家的大少爺對自己提出這么奇怪要求后,露出是一副多么害怕變態的表情。
杭楓有些奇怪的看宋伊,問道:“他都被我們氣暈過去了,你現在就算化妝也不會影響在他心里的形象。”
“誰說我要給自己化了”宋伊拿著腮紅走到許遠國面前,拿著刷子就對他的臉頰瘋狂掃掃掃。
杭楓看著也覺得有趣,拿起一根眼線筆問宋伊,“這是什么”
宋伊說:“眼線筆,不過你可以拿它在你爸臉上寫字。”
杭楓想了想,打開眼線筆在許遠國額頭上寫下了一個
死。
宋伊:“”
看出來了,確實挺恨他。
但是宋伊也沒有停下自己手中的動作,利用并不精湛的化妝技術,給許遠國畫了個煙熏妝,看起來就像是被人揍了兩拳。
最后宋伊拿起了口紅,在許遠國的眉心中央點了個紅點,倘若不是因為他生病消瘦了許多,看起來簡直就像年畫里的福娃一般滑稽可笑。
而就在此時,許遠國緊閉著眼睛,咳嗽聲卻響起,顯然是要醒過來了。
于是宋伊瞬間將這些化妝品都收了起來,往后連退了幾步和許遠國保持距離。
于是等到許遠國睜開眼,看見的便是自己十七歲就玩的很開的小兒子坐在自己的床前。
杭楓的表情倒沒有往日里見到他時的冷意與抵觸,反而嘴角上揚,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古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