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鋒從昏迷中醒過來時,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不僅在武功比試上輸給了付疏,還怒急攻心走火入魔,成了整個威遠軍中的笑話。
雖然走火入魔的時候他已經神志不清,壓根不記得發生了什么,可如今丹田里內力渙散,經脈多處損傷,不用猜也知道發生了什么。
他沒了武功沒了名聲,連臉面都丟得一干二凈。
主子交代的事沒能辦成,只怕不能善了,就看他是想在戰場上死還是回京后死了。
正在他生無可戀地思索埋骨地之時,那個激得他走火入魔的罪魁禍首來了,一旁還跟著齊振恒。
“江副將醒了,感覺可還好”罪魁禍首依舊是那副清淺寬和的虛偽笑臉,讓江路鋒心里一陣一陣地發寒。
明明他們二人都知道,他究竟為何會突然走火入魔,偏這人竟然還能裝作事不關己的樣子對他噓寒問暖。
也難怪他斗不過他,如此心計,只怕李印都要甘拜下風
偏過頭,江路鋒看都不想看付疏,反正他都已經命不久矣,沒必要再和他們虛與委蛇。
“姓江的你”齊振恒看見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就來氣,剛想冷嘲熱諷兩句,卻被付疏攔下。
他不解地看向付疏,卻聽她說“江副將定是還在惱我答應與他切磋,害他丟了武功,是我的不是。”
“什么你的不是明明是他不管不顧主動下戰書,比試時招招想要你的命,自己技不如人走火入魔還丟了武功,和你有什么關系”齊振恒怒氣沖沖地說。
他嗓門本就大,一生氣就更嘹亮了,軍醫帳篷里外二三十號人,他說什么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有人替立馬附和,替付疏抱不平“就是啊少將軍,已經夠仁慈了,若不是你出手制住江副將,說不定他現在已經經脈逆行而亡了。”
“是啊是啊,這么說您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眾人你一嘴我一嘴的,都快把付疏碰到了天上去。
而對于江路鋒,踩進泥里不夠,還要吐兩口唾沫。
月余前還是軍中上下都敬重的對象,如今卻遭萬人唾罵,江路鋒只覺得又惱又恨,最后化為滿心凄涼。
“算了,江副將身體欠安,大家理解一下,都出去吧,我有事要和江副將說。”付疏看向齊振恒“齊叔叔,李大人剛才還在找您呢。”
“那行,我也出去了,你注意安全啊。”雖然那姓江的武功盡廢,但誰知道他有什么有什么歹毒法子害人
淡笑著點點頭,付疏目送他出門。
等人都走遠了,她面上的笑意褪去,冷漠地看向江路鋒。
雖然早就不怕死了,但江路鋒還是被她看出了一身冷汗,故作兇悍地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耽誤老子睡覺”
付疏諷刺一笑,一雙眼清凌凌地看向他,滿目冷厲“江副將通敵賣國,害我父親身死之時,可有想過今日”
雖然不怕死,可江路鋒也知道,這誅九族的罪是絕對不能認的。
“少將軍在胡言亂語什么,江某一心忠于太宏,天地可鑒”江路鋒大義凜然地說。
冷哼一聲,付疏涼涼開口“江副將是忠于太宏沒錯,只不過忠于的是太宏當今圣上宏昌帝,還是你以為的未來太宏皇帝,還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