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次當付疏再見到雪千音,卻全然是另一副樣子。
雪白的頭發凌亂黯淡,蒼老的皮囊布滿皺紋,原本俊美的容貌變成了一身褶皺,包裹在骨頭上,顯得格外不搭。
付疏從沒見過這么老的人,像是把世間所有老太都融在這一具身體里了,而他這個人卻還沒死。
她神色微動,看向榮長堯“怎么會這樣”
“教主受傷后遲遲不好,一直運功調養生息,和功力不足以抵御內傷,便見見老態了,最初只是長了幾道紋路,如今卻變成了這樣。”榮長堯面上看著像痛心和悲憫的樣子,實際上眼中卻露出了輕蔑鄙夷,頗為不屑的樣子。
原主幾乎是雪千音一手教導出來的,想起他帶她習武識字的日子,雖然說不上感情有多么深厚,卻仍把一個師父能做到的都已經做到,他們幾乎可以說是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了。
付疏感同身受,心中也不禁有些難過起來。
她抓住雪千音已然掛不住皮肉的手,聲音里透著寒“教主變成如今這樣,真是托左護法的福。”
“圣女大人,您這話是什么意思”榮長堯頗有些激動地說“這教主受傷之后,屬下派人精心照料不說,還兼管著教內大多事務為教主分擔,圣女這么說,難道就不怕讓我觀音教教眾寒了心。”
“左護法這般激動做什么,本座說的也只是字面意思而已,你想哪兒去了”付疏輕輕一笑,盯著他道“左護法不會是惱羞成怒吧”
“胡說八道本作無愧于己無愧于教主無愧于觀音教,自然不會惱羞成怒。”榮長堯狠狠地甩了甩袖子,一副堅貞不屈的模樣。
付疏冷哼“是么,倒是本座錯怪左護法了。”
榮長堯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見已經昏睡許久不醒的雪千音竟然睜開了眼,渾濁的眼珠艱難動了動,望向付疏道“你回來了”
他的聲音極小,嗓子也啞得厲害,只能發出低低的氣音,低到幾不可聞。
付疏卻全然聽懂了,抓住他的手道“師父,我回來了。”
雪千音費力扯起笑,氣喘如牛“回來就好,你回來我就放心了。”
付疏總覺得他說這話有些不對勁,但他實在太老了,臉上的肌肉眼珠嘴巴都已經不受他的控制,根本看不出究竟是何種表情。
她只能抓住他的手,想要給他力量一般。
他如今身體已然枯朽,是不能貿然給輸送內力的,否則他只會死得更快。
可付疏不渡內力給他,卻感覺到一股冰寒的內力從他的手掌傳到自己身體里,內力之渾厚之蓬勃,和雪千音行將就木的模樣完全不同。
她驚愕不已“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