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丟一定不負師父所望”殷掠空并沒有大喜過望,她明白即便黃芪肖本非生性多疑之人,身為上達天聽的第一衛首領,上對著的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下對著的是時刻野心勃勃想拉他下臺的對頭。
“起來吧,同我去見見你咳,跟我來。”黃芪肖起身往外走,差點把你師娘三字說漏嘴,他趕緊清咳一聲轉掉,出了側廳直往后院主院走。
“是。”殷掠空起身,跟在黃芪肖身后亦步亦趨,嘴角略彎。
玉石起家的英家大宅坐落于京城南面,與游家同一面,離得也不遠,也就幾條街,車馬轉幾個彎沒多久便到了。
以往這樣鄰近的便利讓英大奶奶十分歡喜,方便同游副將未死游家未臭名遠揚尚未沒落前的游二奶奶密切往來,拉拉閨中蜜友之情,現如今她看游二奶奶如看喪家之犬,離得遠遠的還不夠,不巧正面碰上了,言語間刻薄尖酸,字字句句都在嫌晦氣。
今時不同往日,狹路相逢,游二奶奶唯忍氣吞聲,聽著英大奶奶掀起窗簾辱罵她乃光收銀子不辦事兒的不要臉破落戶,她咬碎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如今她是孤兒寡母,娘家又不得靠,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即便是以往討好她游家的商賈舊友,倘真得罪了,要收拾她孤兒寡母也容易得很,她輕聲讓自家大車避讓,好讓英家大車先行。
英大奶奶趾高氣昂地冷哼一聲,放下掀著窗簾的手,立刻讓車夫起行
“快走倘誤了我見楊三奶奶的大事兒,我打斷你的腿兒”
車夫是個年輕小伙子,聞聲一哆嗦,趕緊揮鞭厲喝,讓馬兒快些起行,倘真誤了時辰,大奶奶不止會說到做到,屆時要了他一條賤命也不無可能。
英家大車迅速拐過街角,往八仙樓而去。
隨后有一抹高挑的身影悄然跟上,面容英氣,一身普通百姓裝扮,正是南柳,她受夜十一之命撮合楊三奶奶與英大奶奶順利成蜜友,便是自英家的玉石上做的文章。
楊三奶奶是楊將軍正室,不愛金銀珠寶,獨鐘玉石,且還得是原石,猶喜她親手挑的原石,親眼看著原石一點點被切出來,賭的便是這個過程,享受的便是她自已的眼光。
英家失了游家這抵柱,自得別尋他家,英大爺嫡次子的官夢本是要成了,不料游副將就在緊要關頭毀了,由游副將作保的官職自也沒成,英大爺心思活絡,這回他直接把心思打到楊將軍身上,楊將軍是武將,且謹慎得很,非他一介商賈能隨意近身的。
英大奶奶勢利眼,可也不得不說她主意特多,也會鉆營攀關系,當初能攻下游副將,便是她自游二奶奶身上借道,以玉石之價買賣原石之價,讓游二奶奶從中賺得眉眼俱笑后,由游二奶奶去吹的枕邊風,最終說服游副將幫她嫡次子圓了官夢。
這回亦然,英大爺沒法子,還是由英大奶奶自楊三奶奶同是婦人的這邊下手。
南枊不過如夜十一所言,她只需跟得楊三奶奶的行蹤與喜好,再將這些信息巧妙地透露給急于討好英大奶奶身邊的丫寰知曉,欲求功的丫寰得知后,自迫不急待地告知英大奶奶,英大奶奶聞之自沒有不意動的。
余下正如夜十一所言,已不必南枊費心,英大奶奶自能巧妙設局,同楊三奶奶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