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丟,從來沒有誰能這樣同我說話兒,你是頭一個,連你師父同我說話兒,也不會接二連三地打斷我,冒然惹我。”
殷掠空眨了兩下眼,與很正經忠告她的花雨田對視有那么十幾息,末了甚是乖巧地點頭
“哦。”
回到花宅,花雨田一路想著殷掠空那副如小綿羊般的模樣,居然就應了他一個哦,越想他越覺得自已是不是太過縱容這小丫頭了
在聽風堂坐了會兒,秦掌班便進了宵靂院,還未等秦掌班稟報來意,花雨田劈頭便問
“你說,毛丟那小小子,我是不是太過縱容了”
秦掌班早有此感“是,關于這一點,我本早就想說,當日在八仙樓,那小子居然敢推督主你,真是狗膽包天,就該好好教訓”
重提八仙樓那日,花雨田心上那口悶氣頓時如失堤的洪水,瞬時消得一干二凈,擰著的眉頭釋開,也不提縱容不縱容的問題了,改問起秦掌班的來意。
提到一半不提了,微感莫名的秦掌班不敢抗命抓著不放,稟道
“淮平候安份了許多,再不四處走動,加之柴左侍郎避嫌,也是怕麻煩,這些日子皆閉門謝客,淮平候縱有心走動,這會兒也不知該往哪兒走,倒是莫家不消停。”
原本以為經悶棍、八仙樓諸事兒,夜家都消停了,莫家也該放手,沒想莫家不退反進,沒了夜家的制肘,這幾日莫家反行動得如魚得水。
“可是莫家大少爺”花雨田見過莫息幾回,直覺告訴他,莫家這位大少爺年紀雖小,手段可不簡單。
秦掌班道“是,好似是莫家有意考校莫大少爺的能力,英小姐入宮之事,便成了考題。”
“莫家可不止莫大少爺這一嫡孫,他確實應該著緊。”花雨田想起另一事兒,“關于八部眾,可探清楚了”
“藏得很深,我們的人每每跟到一半,便被甩了,只確定八部眾確實由莫大少爺一手建立。”秦掌班有些忐忑地回道,“至于具體情況,很難跟進。”
回城的路上,花雨田問殷掠空“你與夜大小姐是怎么認得的”
看她們感情還挺好,他很好奇天差地別的兩個小姑娘,到底是怎么湊到一塊兒去的。
殷掠空即刻生起警惕“就是巧合”
“聽說你曾順過安太醫的錢袋子,后來卻原物不動地還回去”除了殷掠空未到京城前的那段歲月,花雨田對她的了解幾近詳盡。
“嗯,當時安太醫追著我不放,追到了土地廟。”殷掠空半真半假道,“那會兒我叔并不知我還偷了東西,故幫著我瞞了安太醫,爾后曉得,我叔將我訓了一頓,說人再窮,也不得做偷雞摸狗之輩。當時安太醫揪著不放,我也怕后續太過麻煩,不得已,方分文未動地還了回去。”
“安太醫是夜大小姐的師伯。”花雨田又試著道一句。
“現在知道了,當時并不曉得。”殷掠空目光落在自已腳尖,“那時我也尚未認得夜大小姐。”
花雨田眸光微動“這么說”
“是今歲元宵燈會,春五少爺纏著夜大小姐不放,我與師父紅叔同去逛燈會遇到,看不得那般,方出手相助,事后方知她是靜國公府的大小姐。”殷掠空想起當時黃芪肖紅校尉連連取笑她小小年紀便懂得英雄救美的行徑,如今想起來,她不禁彎起嘴角“我這樣解釋,花督主可還滿意”
花雨田不置與否,他也毫不掩飾他對殷掠空與夜十一關系的質疑“你還說漏了一點”
“督主是指八仙樓之事”殷掠空轉念想到,見花雨田點頭,她認真道“不管督主信不信,無論什么時候,什么事情,我都愿為護夜大小姐周全,而付出任何代價。”
“任何代價”花雨田重復道,“所以當時在八仙樓,你見我并不打算應下夜大小姐的相助,以換得不圍八仙樓的條件,你方那樣毫不猶豫地站出來,說你也愿為此欠我一個人情”
殷掠空點頭“是。”
“你知不知道,要還我的人情,并不容易。”花雨田覺得他該提醒一二。
殷掠空側臉看他“花督主不會以為我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