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一個月只收十塊錢,這是他們商量一個晚上得出的價格。
王叔本來想打聽一下他們是不是有什么親戚之類的,但是他們一直閉口不提。
王阿姨在政府認識人,想著聯系那邊看怎么處理他們,畢竟總不能看著幾個孩子一直這樣流浪下去。
最后溫書贏不得找了個借口,說自己爸媽有很多債主,只能暫時躲起來。
王家聽了這,才打消通過政府幫助他們找回近親或者給他們安排福利院的計劃。
王靈兒倒是想起了那天晚上遇見的男子,他在找溫書贏,而且他送她回家的時候,還囑咐她如果知道兄妹兩人的消息后聯系他。
王靈兒想起那張臉,心臟砰砰跳,但是卻沒有撥通那個號碼。
她怕他也是孩子們的債主之一,想把孩子賣了換錢。
汪步和溫書贏還是往工地上跑,但是卻將書瞳留在王家。
書瞳也不安分,在所有人出門后,她也到處走。
給了王家租金之后,稿費還有不少,錢被溫書贏藏著,書瞳的小包包里有五塊錢零錢,她走在街上,小腰板兒都挺直了。
這個年代的孩子都獨立早,白天大街小巷上都有到處游走的孩子,但是像她這么小的還真沒有,頂多就在家門口玩玩過家家什么的,不敢走遠。
書瞳坐了半個小時巴士,回到之前媽媽曾經工作的舞蹈室。
這幾天不愁吃喝之后,她開始想起一些記憶,媽媽死的那天,她和哥哥被追殺了。
她總覺著,自己和哥哥的身世也不太簡單的樣子。
書瞳今天扎了兩條辮子,王姨給弄的,軟絨絨的毛線帽,一端纏在脖子上當做圍巾,腳上的鞋子是新買的,里面都是羊絨,所以很暖和。
這個舞蹈室的老板是個留洋歸來的千金小姐,招生海報上還說她是參加國際舞團,全球表演的,有了這個噱頭,所以來這里報名培訓的人不計其數,而且有錢才能搶到名額。
書瞳在對面街道蹲了一會兒,隔著個落地玻璃窗能看到一群小朋友在里面學跳舞,那個老師盤靚條順,看著也很專業。
當然,沒有她媽媽跳得好看。
書瞳又按照記憶里的路線走,來到一處燒毀了的居民樓,當初她就租住在這兒。
“是不是她”
“不是吧這看著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嗯好像是。”
“而且她看起來頂多三歲吧資料里是五歲。”
書瞳沒有停留,在走路時,聽到身后隱隱有聲音傳來,兩人說話絲毫不避諱她,大概是覺得她是小孩子,聽到也無所謂。
書瞳暗暗扔下一顆糖,蹲下去撿的時候,借機回頭看了眼。
是一個絡腮胡男人帶著一個卷毛小混混在跟著她,看起來十分不善。
但是書瞳肯定他們是在蹲她,她是羊入虎口了,誰想到半年了還有人在這里蹲呢。
書瞳繼續往前走,還扒拉一顆奶糖放到嘴里,身后兩人不太敢確定她的身份,只是一直跟著。
走出巷子,又走了半條街,書瞳都沒甩開身后的人。
迎面走來幾個熟面孔,為首的少年手里拎著一個滑板,俊美的臉覆著冰霜,正是樊躍。
他身后還有五六個少年,都統一拿著滑板。
“樊躍哥哥”
書瞳遠遠喊了一聲,一邊招手一邊跑過去。
身后兩人明顯愣了一下,停下了腳步。
那幾個明顯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女娃沖著他們喊哥哥,那肯定不會是他們要找的人。
樊躍隱約聽到一道熟悉的奶音,目光很快落在那個沖著他跑來的雪娃娃上。
說她是雪娃娃,再恰當不過了,從帽子到牛角大衣,再到小靴子,都是奶白色的,小臉蛋煞白,嘴巴倒是紅潤潤的,葡萄大眼水汪汪的。
但是樊躍一眼認出她來。
他目光從她身上晃過,又在她身后不遠處兩個男人身上稍微停留。
“誒,躍躍,是她在叫你嗎誰啊這是”龐大頭憨憨地抱著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