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后,夢已忘卻大半,云莜心中卻無端端多出幾分悵然之感,細細一想,又頗覺荒謬。
她在現代是獨生子女,如今在云府也是云相獨女,哪兒來的弟弟?
這個夢,很快便被云莜拋到了腦后。
……
云莜養傷的日子過得很是熱鬧。
世人多愛錦上添花,云莜貴為未來的皇后,自有無數人給她送藥草補品,又為她帶來無數祝福之語。
若不是昭睿帝早早便下了旨,說云莜要靜養,不許其他人過分叨擾了云莜,只怕云府的大門都得讓那些探病之人踏破。
饒是如此,云莜也只能推了大半的探病之人,還有少數人,比如關系近一些的皇族宗親,她面子還是要給的。再然后,先皇后的娘家人求見,也得見上一見。
當云莜看到武安侯夫人的拜帖時,整個人都是懵的。她與武安侯府從無任何交集,也不知武安侯夫人突然提出要來給她探病,是為哪一遭。
聽說現任武安侯是先皇后的弟弟,與先皇后感情甚篤,難不成是得知自己即將嫁與昭睿帝做繼后,便準備派夫人來警告自己,讓自己別妄想取代他姐姐在昭睿帝心中的地位?
云莜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
她心中無措,自然要求助云相。
云相捋了捋胡須,對她道:“武安侯想讓自己的夫人來看看未來的繼后是個什么樣的人,你不必驚慌,只管大大方方地請她上門相見就是。”
“武安侯極得皇上倚重信任,自榮王與永興侯壞事之后,便接過了他們手中的兵權,又有當初老武安侯在軍中留下的人脈,與為父一文一武,擔起朝中重則。你不可在武安侯夫人面前失禮,但,也無需太過拘謹。倘若武安侯夫人倚仗先皇后的顏面對你不客氣,我云某之女也不是好欺負的!”
云莜聽著云相這番話,笑著點了點頭。每回她心有不安,找云相商量時,到最后,云相都會表現得如護崽的母雞一般,著實讓人哭笑不得,但她不得不承認,與云相對話過后,她心中的彷徨與不安去了大半。
“爹爹放心,我會盡量與武安侯夫人處好關系的,即便那武安侯夫人當真是個無禮之輩,我也絕不會委屈了自己。”
武安侯夫婦在京中的風評不錯,都說他們兩口子行事低調、為人守禮,云莜希望這別是旁人為了討好昭睿帝才傳出來的。
為了招待武安侯夫人,云莜派人細細打探了她的喜好。
待見到武安侯夫人的那一日,云莜才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
原來,武安侯夫人便是那日在長寧侯府為她仗義出聲的夫人。
兩人之間有這樣一層因緣在,云莜待武安侯夫人自然親近不少。那武安侯夫人本也是個性子爽直、幽默風趣的,云莜很快便與她混熟了。
“我家侯爺總說文官家的女郎嬌嬌弱弱的,與我們將門很不一樣,還對我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千萬收斂著些,莫要嚇到了你。我道你與尋常閨秀不同,他還不信。”
武安侯夫人莊文荷長云莜七八歲,性子卻十分活潑,與云莜一道用了些茶點后,話匣子便打開了:“能夠在長寧侯跟前為好友據理力爭、說出那樣一番鏗鏘有力的話語的女郎,又豈會是文弱怕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