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云莜的心中滿是憤懣與羞惱。
這得多厚臉皮的人,才能睜著眼說出這種瞎話來?
提議與昭睿帝一道演戲,或許就是她最大的錯誤。
好在昭睿帝也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在云莜的忍耐即將達到極限之時,他停止了這種在作死邊緣反復試探的行徑。
在花了比往日更長的時間哄好云莜后,他對云莜道:“倘若咱們演的這出戲能夠瞞過那些個藩王,自然最好,如若不能,你也萬萬不可逞強,不可以身犯險。莜莜,你需得明白,于我而言,什么都沒有你重要。”
說著,昭睿帝握住了云莜的手。
他的眸中,似是蘊藏了萬千情愫,漫長的等待,焦灼的思念,他雖未言明,云莜卻能清楚地感知到,他是如此深愛著她。
他的思念,穿透時光阻隔,跨越生死邊界。
云莜唇畔溢出一聲喟嘆,盡管她仍不知,過去究竟發生了什么,但她也十分慶幸,自己能夠來到此地,與他相戀,并在痛失彼此之后,又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莜莜,你今日若是得了空,不妨多往武安侯府走動走動吧。你雖不記得了,但武安侯到底是你的弟弟,你們多接觸接觸,興許對你恢復記憶有些裨益。且咱們大婚前后,遇到的危險怕是只多不少,多一個人護著你,我也能多一分安心。”
既然云莜就是方莜,于情于理,她都該與武安侯府的人好生相處,可不知是不是近鄉情怯,她竟打起了退堂鼓:“我……”
“試著與他們多走動接觸一番吧,對外就說是我的意思。你若覺得可以將真相對阿曄那小子和盤托出,便告訴他。你若覺得這般做不妥當,便只管將武安侯府當做尋常的親戚家來走動。”
在昭睿帝關切與鼓勵的目光之中,云莜終是下定了決心。
她沖著昭睿帝點了點頭,輕輕道了聲“好”。
……
“我說今兒個早上起來,喜鵲怎么一直在枝頭叫喚,原來竟是有貴客臨門啊。”
武安侯夫人莊文荷滿臉笑容地將云莜迎入門中。
她們雖見面次數不多,但彼此脾性相投,又常有書信往來,也可稱得上是筆友、知交了。
云莜將莊文荷這般熱情自然,不由將心中的那些個忐忑放下了,只見她笑著對莊文荷道:“我突然來訪,也沒提前遞拜帖,你不嫌我失禮就好。”
這事兒委實是她做得太草率了些,昨兒個昭睿帝才建議她多往武安侯府走動走訪,今兒個她腦子一熱,便直接尋摸到人家門前來了。
直到武安侯府門前的小廝看到云府的馬車前來詢問,她才意識到自己沖動之下做了什么。奈何這會子再想悄無聲息地離去已經不可能了,她也只能忽略自己是個不速之客的事實,任由莊文荷牽著她步入武安侯府。
莊文荷一面執著云莜的手,拉著云莜步入廳中,一面與云莜笑言:“你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想些有的沒的?你可難請得很,我都上云府做過幾回客了,你這還是頭一回來咱們府上吧?上回我去云府作客之時,見你用的是六安瓜片,這回便依舊命人給你斟上一杯六安瓜片,再配上一碟子如意糕并一碟子吉祥果,你說可好?”
云莜含笑點了點頭:“你的安排,從來都是最穩妥不過的。”
莊文荷待客既熱絡大方又體貼,兩人吃吃茶點,拉拉家常,聊聊京中近日發生的趣事兒,云莜也放松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