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見了云莜的神色,竭力勸解道“小姐,您想開點兒,皇上對他的臘梅寶貝得不得了,您管他要,若是要不到,豈不是傷了顏面宮中還有宮粉梅、朱砂梅等,如果您只是想以花入香,也不一定非要用臘梅不可啊。”
云莜搖搖頭“這次的情況比較特殊,我還非得以臘梅入香不可,我去請皇上賜一些臘梅給我吧。”
說著,云莜便站起身來。
她也沒料到這宮中除了昭睿帝栽種的臘梅之外,便沒有其他臘梅了,否則方才在坤澤宮她就該跟昭睿帝要了,也不必再多跑一趟。
秋菊見自家小姐已經下定了決心,也別無他法,只得跺了跺腳道“罷了,奴婢也只有舍命陪小姐了。回頭要是秋棠姐姐責怪起來,小姐看在奴婢一片忠心護主的份兒上,可要替奴婢求個情。”
至于南溪,她性子溫和,對于云莜所做的決定,更不會提出反對意見,只是默默為云莜取來了斗篷系上。她的存在感并不強,但許多時候,能夠讓人感受到那份細致的溫柔與無聲的體貼。
恰好秋棠進來,聽到了秋菊的話,頓時輕哼一聲“想什么呢,上回你隨小姐出門,沒能及時勸小姐往回趕,你以為這回跟隨小姐出門這項活計還能輪得到你你就留下與小路子一道看家吧,我和南溪隨小姐去。”
至于小喜子,因他師父是昭睿帝身邊兒的郝公公,在宮中人脈廣,許多跑腿兒的活計都是他來做,眼下還在外頭沒回來呢。
聽了秋棠的話,秋菊一張小臉當即便皺成一團,一副委委屈屈小媳婦樣兒,看得云莜與南溪俱是忍俊不禁。
“你說,你想要從居安宮以南的倚梅園中摘一些臘梅去制香”
昭睿帝咳嗽了一聲,云莜趕忙從郝公公手中接過早早便備下的川貝雪梨汁遞給昭睿帝“您先潤潤喉吧,可別讓人誤以為臣女惹惱了您,導致您病情反復。”
如今不是產雪梨的時節,但因川貝雪梨汁對止咳頗有奇效,且口感比那苦藥汁子好了不知多少倍,宮中年年都會備下一些來,將雪梨肉與那川貝一道熬成雪梨膏,密封入罐,可保存許久,需要時便舀出一籽來,合著滾水服用。
“你這樣說,朕倒不好沖你發火了。”昭睿帝似笑非笑地看了云莜一眼,從她手中接過川貝雪梨汁,一飲而盡。
見狀,秋棠不由為云莜松了口氣。
看樣子,昭睿帝的確沒有要發火的跡象。否則,他也不會態度如此平和地飲下云莜遞來的川貝雪梨汁了。
昭睿帝雖病著,人卻不糊涂,秋棠表情的變化,可瞞不過他的眼。
他放下手中的青花穿花龍紋碗,問云莜“你在來之前,想必應該聽人說過朕對那片臘梅林的重視吧,既如此,你為何還敢來找朕要那片臘梅林的花”
云莜道“雖說那片臘梅林涵義非凡,但也不過凡花而已,若是還未有人欣賞便過了花期,豈不可惜臣女若是能得幾朵花制成熏香,讓您和臣女自己開心開心,也算是這花的價值了。”想了想,她又加了句“臣女相信以皇上您的心胸,不至于吝嗇幾朵花吧”
“你這張嘴,當真厲害。按你的說法,若是朕不允許你去采花,豈不是說明朕心胸狹隘了”
云莜眨了眨眼,無辜地道“臣女可沒這說過,是您自己說的。皇上,您倒是給個準話,許不許臣女入倚梅園采花”
“若是旁人來問朕,朕的答案自然是不可。”昭睿帝托腮思考了一陣,才在周圍或焦急或殷切的目光中道“若是你,可以。”
云莜聞言,面兒上綻開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