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后的日子逐漸步上正軌,除了新藥方比較苦之外,沈郁沒有任何不滿的地方。
“真不能讓顧太醫換個方子嗎”沈郁端著碗里的藥一飲而盡,喝完立刻抓了一把蜜餞放到嘴里。
“阿郁再忍幾天,這個療程服完就可以換會之前的方子了。”
沈郁幽幽看向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男人“陛下昨天也是這般說的。”
“顧太醫說了,加壓制苦味的藥進去會沖淡藥效,為了身體著想,阿郁再忍一忍。”商君凜也不愿見沈郁難受,早問過顧太醫,相比短時間喝藥的難受,他更希望沈郁的身體能早點養好。
才幾日時間,好不容易被他養出的一點肉又沒了,臉也比生病前小了一圈。
沈郁知道喝藥是為了自己的身體好,他只是忍不住想跟商君凜抱怨抱怨,想到這次生病的原因,問“那個灰衣人呢到底是誰對我動的手”
“問不出來幕后之人,無論怎么用刑,那人都不肯開口,若不是發現及時,他已經服藥自盡了。”商君凜只會比沈郁更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誰,可他們掌握的線索太少了,完全查不到。
上回玉璋宮出事,他換了玉璋宮大半的人,也沒能揪出幕后主使,這次估計也很難。
“那灰衣人應當是死士,對我們的動向很清楚,也了解隱龍衛和禁軍的行事風格,”沈郁思索,“其他兩項先不論,單說對隱龍衛作風熟悉的人,全大桓應該沒多少。”
隱龍衛是類似于死士的存在,平常只在暗地里活動,很多大臣只知道商君凜手里有這么一道勢力,至于隱龍衛是何模樣、如何做事,全然不清楚。
沈郁“那灰衣人身上估計是查不到什么了,既然對方動手,肯定想到了失敗的后路。”
商君凜“朕知道。”
那灰衣人著實讓審問的人頭疼,死士嘴里問不出東西這一點幾乎成了他們的共識,偏偏他們抓到的這個傷了陛下的人,陛下不松口,他們只能一直審。
在人被折騰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氣時,陛下終于傳了命令過來不必問出什么,繼續審。
“陛下這話是什么意思”收到旨意的人面面相覷。
“陛下在為貴君出氣呢,別讓他好過就行。”有人反應過來。
“陛下真的很看重貴君啊。”另一個人感嘆。
“別說了,干活吧,我們也好好出出這兩天受的氣。”
暗牢另一邊,聽著不遠處傳來的低啞慘叫,越王往墻角處縮了縮。
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故意的,每次都在距離他不遠處審問犯人,一兩次還好,次數多了,神仙也受不了始終縈繞在耳邊的慘叫聲。
除了慘叫,還有各種聽著就毛骨悚然的刑罰聲滾燙烙鐵與皮膚相接的“滋滋”聲、令人牙酸的“咯吱”聲、皮鞭落下的風聲和打在人身上的聲音
幾天下來,越王心力交瘁,夢中都充斥著類似的聲音。
他待不下去了他必須出去
越王已經顧不上先帝囑托的,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動用那些勢力的話了,他只求能從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出去,遠離那些折磨人的聲音
“陛下,有動靜了。”隱龍衛之首恭敬跪在地上,道。
“先別打草驚蛇,朕要一次性釣出越王背后的那條大魚。”商君凜單手撐頭坐在皇位上,語氣平淡。
“是。”
越王用特殊方法聯系上了人,心里總算松了口氣,再聽隔壁的慘叫聲,也沒之前那般難熬了。
隔壁的慘叫還在繼續,偶爾能聽到幾句低語,無非是關于陛下如何如何寵愛沈貴君的,越王坐在墻邊,不自覺回想起那個一襲藍衣的淡雅青年。
沈郁。
到底是哪出了錯,致使沈郁一夜之間對自己態度大變,越王至今沒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