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艱難轉了轉脖子,不想說話。
他出了一身汗,衣服貼在身上,這對一個愛潔的人來說實在是算不上什么好的體驗。
商君凜將人抱起來“不是阿郁自己說想要嘗試的么現在怎么又不樂意了朕這回可是說話算話了,不想清洗也行。”
商君凜作勢要抱沈郁去床上。
沈郁瞪大了眼,忿忿撞了商君凜一下“我要去洗漱。”
商君凜在某些方面有種奇怪的執著,沈郁反抗了幾次,只會落入對自己更不利的處境,后來干脆懶得管了。
以往大多數時候,沈郁都處于昏睡狀態或者半昏睡狀態,像今天這么清醒的時候少之又少。
直到被放進浴桶里,沈郁才松了口氣。
在熱水的浸泡下,身體的疲乏得到有效緩解,沈郁緩緩舒了口氣,靠在浴桶邊緣,半闔上眼睛。
突然,沈郁睜大眼“陛下在做什么”
商君凜一手握住沈郁肩膀,一只手沒入水中“不清理干凈會生病。”
沈郁搭在浴桶邊緣的手指緊了緊,肌膚上緋色更濃了。
這種感覺太怪異了。
水面漾起層層波紋。
終于洗完后,沈郁被抱出來的時候,全身都是軟的,白瓷般的肌膚不知是被熱水泡的還是因為什么別的原因,染成了淺粉色。
胡鬧了一天,理所當然的,商君凜的公務被耽誤了,他不想離沈郁太遠,便沒有將沈郁放到床上,而是重新抱回軟榻上。
一會兒工夫,軟榻上弄臟的東西已經被宮人收走,換成了干凈的,沈郁被男人抱在懷里,跟著一塊看折子。
期間傳了一次膳,都是好克化的吃食。用完膳,沈郁懶洋洋的不想動,那些話本被商君凜收了起來,正好,沈郁短時間內也不想看到它們。
天色漸漸暗下去,沈郁打了個哈欠,商君凜放下手里的折子“可是困了”
“有一點。”
夜晚,有些人正步入夢鄉,而另一些人,熱鬧正開始。
肅北。
賀承宇和江懷清換上一身奢華衣衫,在下人的引領下,走進一座看似不起眼的宅子。
他們用新身份在肅北行走多日,終于尋到一個機會,和一位本地商人搭上了關系。
賀承宇世家出身,一直被當做家族繼承人培養,賀家在外有不少營生,身為被內定的下一任家主,他對行商這一塊并不陌生。
江懷清曾因為他的游刃有余還專門問過他,家里是不是做生意的。
賀承宇好笑“若家里是行商者,今日我也不會在這了。”
江懷清一想,也是,連忙道歉。
眼下,看著身邊里里外外都透露出“我是個有錢的商人”的賀承宇,江懷清忍不住懷疑,其實賀承宇真的是個商人吧。
商人做派可比狀元郎做派足多了。
胡思亂想間,兩人已走過了長廊,來到大殿。
江懷清忙收斂思緒,不著痕跡打量四周。
這座宅子從外看其貌不揚,進來后才發現,里面別有洞天,假山流水,廊腰縵回,處處別致。
“顧兄可算到了,快進來。”
兩人用的都是假名,賀承宇扮作哥哥,掌握所有話語權,江懷清是跟著兄長出門長見識的弟弟。
入了內廳,絲竹聲和酒香味齊齊向兩人襲來。
燈火通明,人間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