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些時日書院月考,聽說此次月考考卷甲字班的諸位夫子會為我們出考卷,那考卷當是同鄉試考卷難度相差無幾,我們可好好考考。”康旬合上書卷,對兩人說道。
“嗯,康兄所言有理;我好好準備準備。”江淮點了點頭,面上若有所思。
乙字班眾學子也是得知了消息,接下來數日眾人越發奮發圖強,頗有幾分頭懸梁錐刺股的感覺。
柏江書院為了激勵眾學子,還設了獎勵,第一名獎一百兩銀子,第二名獎五十兩銀子,第三名獎二十兩銀子。
眾學子皆有些意動,雖大多都不是貧寒身家,不過這樣的殊榮也是讓人心動,況且一百兩銀子也并不是個小數目,更何況這銀子背后的含義才是最要緊的,若是能得了這第一名,想是日后鄉試也能多些把握。
書院夫子也定會多些關注和教導,那可是有益處多了。
康旬近日話也不多說,十分刻苦;下學時也不同穆蘇和江淮兩人一道走,要在書院呆到熄燈閉門時分才離開,連書鋪里抄書的活計都給停了。
過了兩日江淮許是前兩日被刺激得很了,竟也打算發奮圖強留下來同康旬一道熄燈閉門才走。
惹得康旬連忙道出實情“江兄,江兄;不滿你說我是奔著書院那獎勵去的,我也不奢望第一名那一百兩,便是第三名的二十兩銀子也夠我抄上一兩年的書了,奮力搏一搏得了我便能寬裕許多,留在書院一來是書院夜里安靜,環境也好;二來是為家里節約些燈油錢;夜里寒涼書院沒有炭火烤盆,燈盞想必也沒有江兄家中的亮堂,還要摸黑回家,我是習慣了的,江兄你可莫要同我一道吃這苦頭。”
康旬也是毫不隱瞞兩人,坦白的將心中所想全說了出來,穆蘇心下卻是越發佩服康旬的人品。
一般人哪里會將這等隱秘心事告知他人,讀書人說自己為銀錢而刻苦讀書,旁人得知了定是會說上一兩句唯利是圖、有辱斯文的話,從而羞與為伍輕視之。
何況還直言自己的窘迫,占了書院燈盞的便宜,將這些話說出康旬定是心胸坦蕩之人。
穆蘇笑了笑開口道“古有匡衡鑿壁偷光求學為世人所稱贊,書院本就戌時才閉門,康兄不過刻苦求學有何不對書院設立獎銀本就為激勵眾學子,不說書院科考之途官府也是設立獎銀激勵考生,廩生銀不正是如此;既然設立了便是讓人去爭取的,還能為家中父母松些擔子,康兄心里不必有所糾結。”
江淮正不知如何勸說康旬,他莽撞舉動倒叫康旬如此也是極不好意思的,聽聞穆蘇這番話忙不迭的點頭“對對,穆兄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
康旬抬頭看向兩人,心下甚是感動,不過身為男兒不善說些什么,便只記在心里。
“我以為高床軟枕、枕穩衾溫反而讓人容易懈怠;鄉試可是要連考九天,每位考生單獨于一個四面封閉的號舍,且還要落鎖不得隨意進出,號舍里僅有一盞油燈,九日飲食起居皆在號舍內解決;聽聞許多考生沒能熬過去,鄉試折損了身子,一生便也是毀了。”
穆蘇看了看兩人面色凝重認真聽著,隨即又看了眼江淮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如今我們早早吃些苦頭屆時還有利些,江兄既然有意刻苦,不若我們三人日后便在這書院呆到戌時才走,幾人一起也好有個人探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