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再過兩個月,她就能如愿了。到時候,貴妃怕是就沒有這般張狂的底氣了。
七月中旬,圣駕出巡熱河。
元哥兒跟著幾位年輕的皇叔在前面騎馬,剩下三個孩子都被要求留在尤綰的馬車里。
瑞哥兒最乖,安安靜靜坐在邊上,時不時掀開簾子瞧瞧。
宜爾哈和歡哥兒像出了籠的小鳥,一路嘰嘰喳喳個不停,尤綰都聽得煩了。
恰逢此時,皇上派人來請她到前面去,尤綰便讓嚴嬤嬤將幾個孩子看好,自己下了馬車,多走幾步上到前面的御駕
甫一見到皇上,尤綰便抱怨道“可算是能安靜會兒了,你不知道,宜爾哈和歡哥兒湊在一起,吵得我腦仁疼。”
皇上顯然也是領略過這種折磨的,他勾唇淺笑,牽著尤綰的手坐到桌前,指著桌上一張描繪細致的地圖,說道“你來幫我參謀參謀。”
“參謀什么”尤綰朝那地圖看去,發現上面繪制的是京郊附近的區域,河北那處做了個標記。
“此處做了標記的是孝陵和景陵,”皇上指著那地圖道,“但前些日子,欽天監奏訪孝陵周圍無吉地可尋,我便派十三在遵化別處尋找,最后定了幾處風水寶地,你瞧瞧喜歡哪個”
尤綰驚訝地去看那地圖,原來皇上是在找身后安葬之地,這才叫她來選的。
先帝的陵墓就安放在順治帝的孝陵東側,皇上按例,也該將自己的陵墓安置在先帝周圍,但聽這意思,景陵周圍竟找不到合適的地方,故而得往別處尋。
尤綰對風水上的東西可謂是半點不懂,讓她來選,她也看不出各個地方有什么區別。
她想了想,隨意指了個山腳,皇上垂眸去看,尤綰手指點的正是河北的易縣。
“為何選此處”他問道。
“這地方大,你仔細瞧瞧,咱們人那么多,地方寬敞點兒好。”尤綰煞有介事地說道。
皇上沒想到是這樣的理由,愣了一瞬,想要張嘴澄清一下,但尤綰早已轉移了注意力,轉頭去研究桌上的松枝硯臺。
似是沒把陵墓選址這樁事放在心上。
尤綰在陪著皇上用了午膳,歇過午覺后就起身回去了,宜爾哈她們雖然鬧騰,但長久見不到額娘,也是會想她的。
蘇公公畢恭畢敬地送尤綰離開,折身對皇上稟報“啟稟皇上,宮里傳來消息,皇后娘娘的脈象怕是要不好了。”
皇上聽罷連頭都沒抬,手里還在看那張地圖。
蘇培盛看皇上這反應,突然明白過來,皇上怕是早就算好了。皇后娘娘這兩個月回光返照身體大好,實則是在耗費最后一點生機,眼瞧著就沒幾天了。
如今各宮都離了京,待圣駕回鑾,恐怕皇后娘娘早就薨了,皇上肯定不會提前回京的,宮里連個守喪跪靈的人都沒有,皇后娘娘只能孤零零地被下葬。
“去召怡親王。”皇上吩咐蘇培盛。
蘇培盛忙應一聲,退下時瞥到皇上手里那張地圖,隱約見到東西各有一處被圈了起來。
一處寫著“帝”字,一處寫著“后”字。
新建的陵墓,被分成了東西兩處,中間隔著大半個京城。
他心里一顫,趕忙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