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法只覺握槍的手臂一寒,手就不由自已地被帶起,并拍在了墻壁上。
這時他才看清,一把廚師用的剔骨刀劃傷了自己的手臂,將袖子釘在了船艙木制的墻壁上。
他連忙用另一只手握住剔骨刀,想把它撥出來,這時耳畔響起了一個尖利的聲音。在倒下的男仆后,一個戴著廚師帽,個子瘦小的男人沖了過來。
這個船上的廚師剛才一直沒有出聲,一直站在杰克身后,直到現在才發動襲擊。
馬燈的光芒映照下,西法看到他浮現血絲的雙眼,看到他扭曲的五官,還有那口森然的白牙,仿佛一頭要噬人的野獸
廚師一下子就撲到了西法身前。
西法腦袋嗡一聲變得空白,可身體卻自行做出反應。握著剔骨刀的手猛一用力,將刀從木墻上抽出,直接用刀柄順勢撞在廚師的臉上。
沉悶的撞擊聲里,西法看到廚師頭往后仰,臉上開花,血從鼻子里噴了出來。
但這沒有讓廚師害怕、后退,反而讓他做出應激反應。
廚師帽早就掉到地上的瘦小男人跳了起來,用手分別捉住西法的肩膀和臉頰,用力一分,使得西法的脖子暴露在他的目光下。
他像一只瘋狗般張嘴咬來,西法可以嗅到他嘴中的惡臭,看到那飛濺的口沫,以及烏黑的食道。
眼看就要咬中西法,廚師的動作突然停止,一把剔骨刀從他的下巴捅上去,穿過口腔,深入他的腦袋。
廚師眼中的瘋狂飛快消逝,失去神彩,在慣性的作用下撞在西法的身上,隨后兩人同時滑倒。
坐倒在地,西法猛吸進了一口氣,僵頓的思維這時才繼續活動起來。
他連忙把廚師的尸體推開,看著自己被鮮血染紅的正裝,驚愕茫然。
自己這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原主身為貴族,接受過槍法和格斗方面的訓練。
可無論是射殺那個貼身男仆,還是用剔骨刀干掉這個廚師,我表現得也太熟練了吧
西法扶著額頭,按壓著腦袋兩側,回想事件的經過。
前后兩次襲擊,作為一個在安定社會里生活成長的人,他完全不知如何應對,大腦一片空白。
可身體卻在本能的驅使下做出反應,這種干脆利落,直奔要害的攻擊行為,已經不是受過訓練就可以解釋得通。
那簡直就像,原主在殺人方面頗有經驗
西法無法把一個貴族敗類和殺手聯系起來,末等他深思,他聽到了落水聲,然后一個熟悉的聲音隱約傳來。
“救命,我”
一個金發鷹鼻的年輕人在腦海里晃過,是喬伊斯,他落水了
西法連忙收起左輪,跑出船艙,外面的戰斗已經遠去,附近早已沒人。
不遠處的甲板上還燒了起來,借助火光,西法看見船下海面,有人在水中浮沉。
西法連忙脫掉外衣,踢掉鞋子,躍出船舷。
他扎進了冰涼的海水里,朝落水者游去,離得近了,看到那人一頭金發已經濕透,正貼在臉上,正是喬伊斯。
喬伊斯看到有人,大叫起來“請幫幫我,我腿抽筋了西法先生,原來是你。”
西法用安撫的語氣說“保持冷靜,我馬上過來。”
他游到喬伊斯身后,用兩手托住他的雙腋,用反蛙泳法拖著金發青年向輪船靠近,找到一條登乘梯,并爬了上去。
回到甲板上,西法把金發青年拉上去,全身濕透的他雙腿一軟,也坐了下來。
喬伊斯喘著氣,看向西法由衷地說“真是太感謝你了,西法先生,我還以為自己要死在海里了。”
西法沒力氣回答,只能擺擺手,這時從上層甲板傳來了一片歡呼,然后聽見有人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