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鄒氏氣大不順“那些年她們不是爭相去肅寧服侍嗎怎么服侍的伺候得老爺兩腿寒濕,不到年紀就告老。我沒亂棍打死她們,已經是仁慈至極了。”老爺告老,謝家門戶是一落千丈。
還有城外的粥棚要不是在天子腳下,她早著人去將那些刁民打沒半條命。一天花用近兩百兩銀,他們不配。
丹鳳眼丫鬟硬著頭皮上去,給兩位主子換茶。不想手才碰著茶壺,就橫來一只手大力一揮,將杯盞茶壺全揮到她懷。
“滾出去跪著。”鄒氏神情兇惡,怒瞪吉祥。
吉祥衣服滴著水,兩手抱著茶壺杯盞不敢放,躬身退后。謝紫靈凝眉“母親,她就是丫鬟,您與她動氣不是失了身份”想撒氣,又沒膽對那始作俑者撒。她看了更是發堵。
雍王回府,謝紫妤該高興極了。只沒了父親在后撐著,她那被窩里,當真能熱乎
擺手示意屋里伺候的下人全退出去,鄒氏等門關上拽了屁股后的軟枕就是一陣撕扯捶打“死丫頭,翅膀硬了,她也不想想是怎么有的今天”氣得兩眼生淚,心口生疼。
先斬后奏,逼得她不得不去信肅寧,讓老爺趕緊填礦坑。皇帝不挽留,直接批了告老的折子,將雍王臂膀全折。
混賬東西活該她成不了大器。
耐心等著母親平復心緒,謝紫靈正想著以后。父親告老,她是靠不著了。母親雖向著她,但除了手里捏著的銀錢,別的也使不上力。她又僅是個閨閣女子,煩躁地嘆了一口氣。
樟雨嬤嬤算計過,吉氏生產大概在來年一二月。一二月現都十月底了,一二月是眨眼就到,她們真能靠吉氏身邊那個妖妖嬈嬈的丫鬟一著得逞嗎
那吉氏也是,悶在那巴掌大的小宅里幾月不出門。叫她想見一見都難,只聞樟雨說那是個美人。
樟雨今日去西樺街了,不知有沒有遇著故人
辛語沒想到會在西樺街遇著樟雨嬤嬤,她還以為這老貨隨詹云和下放了“您近來好嗎”
“勞辛語姑娘惦記,我一切都好。”樟雨不著痕跡地打量完小姑娘這一身,心里頭滿意。也是,整日里對著楚修撰那般男子,又常見他疼寵吉安,春心怎可能不動
“你和姑太太呢”
辛語抽掖在袖里的帕子,似不經意般露了半截腕,將戴著的金鐲顯了出來。捏著帕翹起蘭花指,摁了摁嘴角,婉婉道“挺好的,”凝眉帶憂,“就是姑懷喜了,姑爺不在身邊,家里沒根主心骨。”
將她一舉一動盡收眼里,樟雨驚喜“姑太太懷喜了,什時候的事兒”
“四月的事兒,不想沒足三月,姑爺就去了西北。”辛語嘆氣。
樟雨湊近稍稍“姑太太懷喜,沒將你開臉呀”
“嬤嬤您說什么呢”辛語羞著嬌嗔道“我才多大”
“你也不小了,這是規矩。”樟雨嬤嬤語帶不忿“姑太太一句都沒與你提”
老東西還真是來之不善,辛語垂下眼睫,抿唇失落地搖了搖首“這不是五月國喪嗎”
樟雨嬤嬤臉一板“國喪是五月底的事兒,她四月孩子上的身。喝口茶的工夫,又不用大辦。”說著眼淚花子都泛起了,“語兒,你可不要糊涂了,該爭還是得爭。看看我當年我就是像了你,悶著不爭不搶,才落得今天這個沒著落的地步。”
“怎么爭”辛語撇過臉,喪氣道“我就是一丫鬟,命都在姑手里攥著,能翻出什么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