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翎如常。
最后他打消念頭,是有一日恰好聽到方嬤嬤和大監說,殿下似是曉事了,要問過天家一聲,送曉事宮女到殿下房中。
他又不傻,怎么會聽不出來
后來過了許久,有一次去游船上聽陳翎同其他人說,她怕冷,衣裳里都會多穿,就不冷了。
他知曉他早前是魔怔了。
前幾日在泳村,她穿那身女裝,喚他“夫君”的時候,他不是沒有猜過
但他不敢往下猜。
馬車上,他唯一想過要問她的那次,她厲聲打斷,他知曉她的底線。
也忽然意識,他弄清她的身份有什么意義
譚進還在追殺她,他帶著她和阿念可能每一日都要面臨風險,陳翎是男子還是女子,都不重要。
沈念,念沈
他猜到阿念是他兒子,卻沒想過阿念是他和陳翎的孩子。
回到阿念屋中,阿念正在屋中睡得安穩。
許是陳翎叮囑過的緣故,苑中照顧的紫衣衛沒有攔他。
沈辭坐在床沿邊,安靜得看著阿念,也從未像當下一樣認真得看他。
譚進的事朕來處理,你別管了,照看好阿念
你要回立城就滾回立城,日后,都不要在朕面前出現
以她的脾氣,他要是走,她以后真不會見他。
他敢去哪里
思緒間,被窩里的糯米丸子挪了挪身子,似是覺察到沈辭這處的暖意,就不自覺挪了過來。
沈辭怕他憋著頭,稍稍起身,阿念反而醒了,只是又沒全醒,但見了是他,一面坐起,一面伸手揉眼睛,迷迷糊糊靠近他,糯糯道,“沈叔叔。”
沒睡醒,聲音里都帶了孩童的沙啞聲。
沈辭溫聲,“多睡會兒,我陪你。”
阿念卻搖頭,“不睡了,我要起來和沈叔叔練習用匕首。”
沈辭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阿念看他,“沈叔叔,那你以后可以教我練劍嗎”
沈辭微怔,又溫聲應好。
阿念明顯高興,便從床榻上起身,“太好了,那等我練好匕首,就可以練劍了”
好,沈辭再次應聲。
用完早飯,阿念在苑中同沈辭一道練習匕首。
沈辭耐性,阿念又跟他練了許久,眼下已經有模有樣,也有余地。
沈辭起身,讓他自己練,但就在跟前站著。
沈辭忽然想起,早前總覺地阿念身上有股子韌勁,眼下才知曉這股韌勁從何處來的。
陳翎早前念書的時候,可以廢寢忘食。
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耳濡目染,只是早前并不覺得
“將軍”身后有人上前,拱手向他行禮。
沈辭一面留意阿念,怕他用匕首傷到自己,一面側身看向身前的紫衣衛。
紫衣衛道,“沈將軍,末將名喚池宏鷹,是紫衣衛左前衛統領,陛下讓末將留在聊城供建軍差遣。”
“池將軍。”沈辭知曉這個位置上放的將領,一定是陳翎信得過的人。
池宏鷹抬頭,繼續道,“將軍,陛下交待末將,照顧好太子安穩,這一路全權聽從將軍安排。陛下的意思是聊城就在阜陽郡,如若戰事激烈,恐有波及,不安全。等過兩日將軍的傷好,可送將軍和殿下至平南郡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