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翎看他,唇畔輕輕貼上他臉頰,“沈悠啊,將軍怎么忘了”
他心跳似是倏然漏了一拍,清喉婉轉臨近他耳畔,似是在他心底淬了一把火,他不由壓低了聲音,“你是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嗎”
陳翎重新吻上他額頭,“我要去回去了,這是”
陳翎想了想,忽然想起,“這是我四叔的宅子。”
沈辭忍不住笑。
陳翎已經撩起簾櫳下了馬車,由身側的婢女攙扶著往唐府去,行至唐府門口,又轉身看他,他嘴角微微勾了勾。
早前就有人去過唐府打點,陳翎沒在唐府門口停留。
沈辭見陳翎入了唐府,才放下簾櫳,“回官邸。”
車夫應是。
這原本就是官邸的馬車,原本陳翎就去了府衙,做雷二一事的證人,沈辭在府衙外接的她,所以馬車是沈辭的。
車輪壓在青石板路上,咯吱作響,一日之間,沈辭的心情難以用言語形容。
他當然要先回官邸,讓袁叔準備成親的事,然后今晚還要再去唐府一次
不是去惠山祈福了嗎,怎么忽然來立城了
隔得又不遠。
沈辭低眉笑了笑,知曉她是胡謅。
等從立城回來,我們成親吧就你我二人也好,沒有旁人也好,不管怎么都好陳翎,我想娶你。
她其實都聽見了
只是沒說。
沈辭微微垂眸,斂了眸間笑意,再睜眼時,目光望著馬車頂,眸間都是繾綣與溫柔。
“袁叔,這兩日要勞煩你,我要成親了,親事要準備,我同子曉和韓關說了,有要幫忙的,你直接找他們二人”沈辭入內,笑意還掛在臉上。
“成,成親”袁叔以為聽錯。
“嗯,遇到心意的姑娘了。”沈辭笑道,“袁叔,賬冊在何處,我連自己的家底兒都不清楚。”
袁叔還一臉懵,但聽他要找賬冊,便讓他稍等,很快取了來,“二爺,賬冊在這兒。”
袁叔是家中的老人,所以早前喚的二公子,后來喚的二爺。
沈辭翻到最后,忍不住感嘆一聲,“喲,袁叔,我這么多家底兒啊”
袁叔知曉他心里沒譜,遂嘆道,“夫人離世的時候,給大爺和二爺留了不少家底,二爺在京中做東宮伴讀的時候,原本就有俸祿,宮中和東宮的賞賜一直都沒斷過,后來到了立城,將軍每年的例銀也不少,再加上朝中犒賞,還有早前的銀子老奴拿了不少出來給將軍置了地契,田契,如今每月都有租金收回來,將軍又一直沒有娶妻,連個侍妾都沒有。眼下住在官邸里,府中的人手都是官邸在開支,將軍連處花錢的地兒都沒有,這銀子算不得多,但也不少”
沈辭聽他說的,好似有不少凄涼意味在其中。
袁叔是看著他長大的,雖然他要成親了袁叔高興,但袁叔也有擔憂,遂認真道,“二爺,哪家的姑娘啊保靠嗎”
沈辭微頓,支吾道,“城中水車巷,唐府的遠親,原本是來見她四叔的,結果在城中遇到了雷二,雷二起了花花心思,正好被我遇上,我我就英雄救美,打發了雷二,結果人姑娘看上我了,非要以身相許,這不是韓關,子曉他們幾人在起哄嗎我一見,人姑娘也挺好看的,也想定下來了,所以”
沈辭笑了笑。
原本袁叔還有些擔心,聽他這么一說,還害羞似的笑了笑,袁叔知曉他是真喜歡。
二爺素來穩妥,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犯糊涂。
袁叔笑道,“既是將軍喜歡的,便是好的,老奴這就去準備,但后日成親總歸有些倉促,會不會委屈了人姑娘”
沈辭應道,“我原本就在駐軍中,也沒那么多講究,日后對她好些就是了,這不有賬冊嗎都給她。”
袁叔見他臉色都紅了。
袁叔道,“那老奴去封書信,告訴老爺一聲”
沈辭想了想,“袁叔,我自己寫吧。”
袁叔應好,眼下已經晌午,袁叔趕緊去準備婚事。這事兒放在旁人身上興許覺得是鬧著玩的,但在二爺這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