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陳翎自顧著低頭看書去了。
“阿翎”沈辭剛想開口,陳翎輕聲道,“你出去。”
沈辭愣住,這還是頭一次。
以前陳翎也有同他鬧著玩的時候,會轟他出去,但眼下不是
“怎么了”沈辭眸間還是溫和笑意。
總要問清楚。
“我說你出去。”陳翎低聲。
沈辭臉上笑容漸漸僵住,但他頭都沒抬,沈辭喉間輕輕咽了咽,沉聲道,“那你消氣再說。”
陳翎撩起簾櫳,去了馬車與車夫共乘。
從小到大,陳翎還是頭一回這么同他置氣
他不知道他從哪里來的氣,但長大了,是有脾氣了。
他只能等他消氣。
但這次回來,他是覺得他哪里不一樣了,說不出的不一樣。
沈辭悶聲嘆了嘆。
每七曜,幾個皇子都會聚在一處上課兩日。
東宮和太傅都不在,由太傅的學生代課。
沈辭是陳翎的伴讀,同他一道上課,位置就在他身后,但見陳翎一直聽得認真,不像任何有異,但等中途暫歇,他上前,“殿下。”
陳翎應是應了,沒抬眼看他。
沈辭心中莫名沉了沉,說不出的不舒服
等下課,上了馬車回府,沈辭沉聲,“還氣著”
沒回答就是默認。
沈辭微微攏眉,“阿翎,到底怎么了”
陳翎聽得出他是真的有些奈何。
“沒什么。”陳翎還是不怎么吭聲。
沈辭上前,溫聲問道,“那好,告訴我病好些了嗎”
陳翎這才看他。
沈辭溫和道,“要是真不想同我說話,那就病好了點頭,還不舒服搖頭,也別讓我擔心。”
陳翎頓了頓,點頭。
沈辭似是松了口氣,繼而溫和又奈何得笑了笑,“行,陳翎,你繼續不講道理。”
陳翎看他。
沈辭伸手刮了刮他鼻子,而后轉身撩起簾櫳,又出去同駕車的侍衛一處。
陳翎看著沈辭的背影,陳翎愣住。
心里似是有許許多多的,色彩斑斕的東西在潛滋暗長著,她明知不對,卻又根本攔不住
接連幾日,日頭從七月中旬去到了七月末,天氣隱隱開始轉秋。
沈辭雖然不想承認,但也明顯意識得到,陳翎在疏遠他。
這樣的疏遠讓他心底堵得慌。
他也問過方嬤嬤、啟善和溫識,都說殿下沒什么特別之處,方嬤嬤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心中也隱約猜到,上次月事之后,殿下應當是在想過往同身沈公子太親近了,怕被他看出端倪,所以有意疏遠
其實,方嬤嬤早前也覺得他兩人關心太近了些。
只是沈公子一直護著殿下,殿下也喜歡同沈公子一處,方嬤嬤不好說什么。
方嬤嬤倒是覺得眼下挺好。
沈公子是殿下的伴讀不假,也同殿下要好,但再要好,也要保持些許距離更好,尤其是殿下一日日大了
八月初的時候,盛文羽入京辦事,正好來見沈辭。
許久不見,從黃昏到夜里,兩人都在喝酒。
沈辭一直沒怎么說話,盛文羽也是臨末才問起,“怎么了,一臉煩心事”
沈辭搖頭,“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