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阮煙正靠在枕頭上,手里捧著一本笑話集,正笑的開心,見她們進來,笑道“下雪天的,你們跑哪里野去了也不怕凍壞了”
今早就開始下雪了。
起初是鵝毛細雪,到后來越下越大,地上積了一層一尺厚的雪。
撩開簾子,阮煙都覺得冷,連門都不愿意出了。
“娘娘,雪停了。”
春曉道“院子里的小路子堆了好幾個雪人,您要不去瞧瞧”
堆雪人這事,阮煙念叨了好一陣子了。
原本冬天該去太液池看冰嬉才是,偏偏今年她有孕在身,以康熙的意思是,這事什么時候都能答應,可如今身子大了,要穩妥些,等明年。
于是,阮煙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堆雪人來瞧瞧。
“真的”
阮煙驚喜極了,書也不看了,撂下書就要坐起來。
言春、言夏連忙上手去扶著。
上一回懷雅莉奇的時候,阮煙是五六個月肚子才顯得稍微大些,可這胎不知道是她吃多了,還是怎么的,同樣六個月,她的肚子已經非常大了。
康熙上回來看了都嚇了一跳,回頭問了太醫,說是無妨,若是頭一胎肚子這么大還得擔心,可阮煙生過一胎了,這回生育又緊鄰著,生的時候能輕松不少。
康熙這才放下心來。
饒是如此,也是再三叮囑不可讓阮煙吃太多。
因此,阮煙的小零食,什么花生酥糖、栗子糕、驢打滾全都沒了。
吃食上沒有自由,就只能自己找些玩樂了。
披著狐裘斗篷,手里揣著個暖爐,整個人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言春這才讓阮煙出去。
院子里的雪已經掃過了。
書房外頭的地上堆了四五個雪人。
阮煙一眼瞧去,竟覺得有些眼熟,“這不是夏公公”
她指著最靠邊的那瘦高瘦高的雪人說道。
她以為的雪人是小球堆大球,了不起再戴個帽子。
可這幾個雪人卻是把五官四肢都雕出來了,連衣裳鞋子都齊全。
這要是大半夜冷不丁瞧見,還真得看錯了。
“可不就是奴才。”
夏和安逗趣地說道,“奴才剛才一瞧,還以為是照鏡子呢。”
阮煙笑了,又一一看過去,“這手藝挺好的啊,本宮還沒瞧過這么精細的雪人呢。”
“奴才手藝糙,當不得娘娘的夸。”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太監出來說道。
阮煙一瞧,便知道他就是堆雪人的小豆子了。
她再瞧他雙手都凍紅了,心里不禁一軟,“這么冷的天,難為你有心了,手都凍成這樣,言春,回頭你送一盒羊油過去,別把手指頭凍壞了。”
“謝娘娘的賞。”
小豆子忙跪下磕頭。
阮煙忙讓他起來,又問起這眉眼怎么雕的。
正說著,前面安嬪和周答應也來了。
安嬪披著一件梅子色妝花仙鶴補紗面、白狐貍為里的鶴氅,清冷眉眼如同寒梅一般,過來后就笑道“大雪天的,你們在這里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