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深秋蕭條的樹干,他聽見里面傳來鵝蛋臉的聲音“我憑什么信你”
林成渙還未說話,倒是一旁的商夏不耐煩地斜了他一眼“你信不信關我們什么事”
鵝蛋臉“我他”
“詛咒的存在就寫在系統消息前情提要里,是神域認證過的,不可能有假。”林成渙打斷他,“你現在已經被鬼盯上了,避開死亡的方法我們也已經告訴你了,若是不想死,記得提前準備好光源。”
他拉著商夏離開,徒留鵝蛋臉一人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半晌咬咬牙跑里了樹林。
柳亦培心里隱隱的不安越來越濃,偷偷跟著他去到柜臺前,這才裝成偶遇同室友搭話。
鵝蛋臉眼里一瞬慌亂,而后扯開笑容“寢室熄燈后太黑了,晚上起夜不方便,我來買盞燈當時候也方便。”
他說著拿起面前貨架上的包裝盒,順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手自然地垂下來“先走了,你慢慢逛。”
撒謊。
柳亦培待他離開,第一時間將手伸進口袋,拿出了室友剛剛借著拍肩膀手滑落時偷偷塞進他口袋里的東西。
室友做得小心,若是平時他多半也察覺不到,可現在他才從師瑜口中聽到有關背后捅刀的“暗箭難防”四個字,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
被塞進來的是支普通的中性筆筆蓋,透明塑料殼里塞滿了頭發。
是夜,柳亦培趁著室友進了浴室,手忙腳亂地拆開了那盞被室友購置回來的臺燈包裝盒,中央的置物筆筒里晃悠悠地飄下來一張字條。
很巧,他在班上擔任一門課的課代表,收作業時處于對游戲的留意過每個玩家的字體,上面的字跡和他曾經在鵝蛋臉桌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鬼畏光。
找個替死鬼。
一天下來他所有不安的細節都在這一刻連成了線。
鬼畏光,鵝蛋臉有了臺燈自然不懼怕鬼怪的襲擊,可若要鬼怪收手離開,便送它一個它認知里的獵物。
有什么是比口袋里剛好有著鵝蛋臉頭發的他更好的替死鬼呢。
可是憑什么。
明明是鵝蛋臉自己惹出的禍被鬼盯上,憑什么要他去送死
一個僅僅只是聽到別人和他想到了一樣的線索就惱羞成怒的人,敏感多疑至此,能指望他對自己的臨時舍友懷抱多少信任。
再然后的事理所當然,柳亦培趁著夜里所有人都睡下,拿走了室友床頭的光源。
鵝蛋臉驟然驚醒,而他狠狠砸碎了手里對方的保命符,再在對方氣紅眼驟然爆發的力量下被推出了沒裝防盜網的陽臺。
夜幕下響起人體從十數米高處墜落撞擊大地的聲音,扭曲的四肢下滲出殷紅,在水泥地面上染出刺眼的印記。
第二天,師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條斯理地在他們倆的名字上畫了圈,用曲線纏在一起。
他們是怎么死的
因為一張字條,因為在圖書館和教室兩地,他對著兩個人分別說了一句話。
就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