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非是為了遮掩血肉腐爛發出的惡心甜膩的味道,也不似人間的脂粉香和道觀里的熏香,帶著淡淡的甜,讓若一有瞬間的恍惚。
不過這些情緒都是轉瞬便消失,他看著藺綏,等著一個“需要”或者“不需要”的答案。
藺綏看著小道士的眼睛,拍了拍衣上不存在的灰塵,悠悠然地往前走。
“我聞到那個大兇之物的味道了,走吧。”
藺綏試過帶若一回妙山,但若一有自己的任務在身。
如果說惡面是一只隨時會失控的犬,那么善面就是一只智能玩具犬。
他只會按照他既定的程序和命令來做事,不會被外界的意見所干擾。
藺綏想修改它的程序,必然要先潛入他的程序。
干脆和他同行,等到若一會和他走時,他自然可以帶若一去和惡面相見。
若一推算到的大兇之物就在這水蕪城的城主府里,若一登門,說明來意。
門房直接把他趕了出去,說他胡說八道。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若一淡定答“進去。”
怎么進反正不是從正門進。
藺綏看著他閑庭漫步般地走進城主府,徑直朝著兇物的方位走去。
沿路的婢女侍衛皆昏睡,他靜靜地從他們之中走過,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么不對。
在若一看來,他是一名除妖師,所以除妖才是他的首要任務,俗世的規矩,人情世故跟他都沒有關系。
藺綏覺得不通人情也有不通人情的可愛了,畢竟若一不是燕赤霞也不是法海,雙方自愿,他便轉身就走,不勸人回頭。
藺綏看見有個侍衛睡得不安穩,抬手給他補了一下。
若一見狀,心情越發平靜。
他們來到了一個小院前,拱形的門內是亭臺樓閣,底下蓄著水池。
藺綏剛要走近,一道金光飛射而來。
藺綏側身險險躲過,看見了門旁一串黃花里,不起眼的圓形舍利。
“佛門之物你在門外等我。”
若一抬腿走近門內,還未完全跨進,便聽見了梵音吟誦。
佛道之術最是克制鬼怪,藺綏被念的頭暈腦脹,打算先行離開。
金色的光網鋪天蓋地而來,落在藺綏身上便是灼燙,讓他渾身一顫。
若一見狀將藺綏護進懷里,掐訣離開了院落。
若一隨意尋了一戶無人居住的院落暫歇,將藺綏放在了避光陰涼處。
他抬手想為他治傷,頓了一下又放下了手。
他學的術法只有滅鬼之術,卻沒有為鬼療傷的法子。
“你還好嗎”
藺綏其實并沒有大礙,那光網煩人但離開的及時,也不過是被燙傷,魂魄略有缺損。
不過他垂眸,撩開了衣服下擺,鬼氣化作的衣裳自然是被他悄然消散。
“疼。”
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出現在若一眼中,淡紅色傷痕縱橫其中,平添幾分艷氣。
“小道君,你吹吹,說不定就不疼了。”
藺綏撐著腦袋,抬眼望著滿身出塵之氣的白衣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