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不甘心,上一世他就一直任岑崤擺布,這一世,必須讓兩人的關系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不行那就不許親了。”
黎容佯裝慍怒,起身邁過岑崤的膝蓋,作勢要走。
他拖長的外套衣擺也因此輕輕劃過岑崤的手背,金屬拉鎖還極具存在感的彈動了一下。
這外套的確是拖累,敞開穿著,就像身后拖了一條白尾巴。
岑崤抬手扯住黎容的衣角,將他拽了回來。
“你說不許就不許”
他將黎容按在秋千上的時候,毫無半點懺悔之意,甚至還挑釁的放言“可惜我沒那么聽話。”
黎容微仰著頭,承擔著一部分岑崤的重量,一時半會兒逃脫不開。
岑崤單手撐在他的后頸,將堅硬的椅背和他的頸骨隔絕開,他的頭發就順著岑崤的指縫垂下去,柔軟蜷曲的鬢角還掛著細汗。
黎容的手指本就細長白皙,如今用力攥住椅背,壓的指甲都有些發白,手指骨節凸起繃緊,掌心充滿了燥熱的汗。
他的無名指徒勞的刮著打蠟的木頭,卻半點都找不到支撐,只留下指甲劃過的刷刷聲。
手背上黛青色的血管淺淺貼在皮膚之下,雀躍的將某種信號,沿著血液直達心臟。
掙扎幾分鐘后,黎容總算破罐破摔,放松了力道。
指甲一瞬間充血紅潤,指腹也軟綿綿的搭著,他開始享受由岑崤主導的吻,像一只慵懶饜足的貓,安心等待別人的給予。
那枚孤零零卷好的春卷還留在餐盤里,散發著淡淡的鮮香。
餅皮因失了水份,緩慢蜷縮著邊角,仿佛羞怯內斂的花瓣,躲避著燈盞光暈的拂照。
黎容也不記得他們放肆接吻了多久,直到包廂門咔咔響動,服務生莽撞的一推門“給您加點檸檬水”
黎容覺得自己就像被扔進火鍋里的活蝦,瞬間從岑崤懷內彈出來,膝蓋不慎猛地磕在秋千上,疼的他咬著牙緊緊一閉眼。
“嘶”
服務生暼了暼一口未動的春卷,又看了看滿滿登登的青瓜檸檬水,小聲問“你還加水嗎”
黎容輕呼一口氣,擺擺手“不用了,再給我上一份火車頭河粉,一份魚露鮮蝦炒河粉。”
這春卷顯然是不夠吃的,但他本來沒打算這么早點菜。
服務生像腳踩在了火爐上,聽了黎容的吩咐,恨不得踏著風火輪消失。
包廂門關上,黎容捂著膝蓋,弓著腰,痛不欲生。
岑崤輕咳了一聲,拉過他的腿,卷起寬松的褲腳“我看看。”
大概是遺傳的原因,黎容的毛細血管很脆弱,身上經常左青一塊右青一塊,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磕碰過。
果然,撞得這么疼的情況下,青紫是必然的。
黎容低頭看了一眼,就知道這痕跡又要一周多才能消下去。
岑崤將掌心覆在他的膝蓋上,輕輕按揉著“干嘛這么急”
黎容疼出了冷汗,忍不住哼哼道“要臉啊。”
岑崤揉了一會兒,黎容總算適應了這種疼痛。
他松了一口氣,舔了舔已經發干的唇,側身倚在秋千椅背,在岑崤膝蓋上不老實的扭了扭腳踝,挑眉問道“哎,生日快樂”
他把自己當只蠶裹了幾個月,身上半點陽光關照過的痕跡都沒有,腳踝的皮膚也是同樣白皙,圓潤的踝骨隨著晃動繃緊,纖長的肌肉輪廓若隱若現。
岑崤手下的動作一停,目光落在黎容隨意晃動的腳踝上,喉結一滾,低聲道“生日,快樂。”
以后每年的這天,他大概都只會想到這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