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有這些官兵在背后盯著,他們就是再大膽也不敢這么大大咧咧地和來自對面的胡人做生意啊,那可是胡人不鬧饑荒都喜歡吃小孩挖人心的胡人
錢再重要,也比不上命重要。
要不是上面官府的人規定死了利潤,他們恨不得和官府把利潤二八分,他們二,官府八,只要能巴好官府這條金大腿就行。
但是他們淮南的官府也的確是沒話說,辦什么事都一板一眼,不給他們這些人搞小動作的余地,他們固然是有點可惜不能和官府的人關系更好,卻也對自己依靠的官府更加放心了。
七月二十五,洗女一行人終于在淮南郡和阿卯的人會和了。
兩邊一會和,阿卯當即讓人清點洗女帶來的這批鹽的成色和重量。
等看到埋藏在咸魚底下那一把把雪白雪白的鹽,連阿卯這中自恃在大貴族身邊長大,眼界遠超一般人的人都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我的個乖乖”等阿卯用手捏了一點鹽放進嘴里嘗了嘗后,更是忍不住在洗女面前驚呼,“這鹽比咱們莊子上原本用的鹽還好主君這是在淮陰大展身手了”
洗女聽到這里,笑了笑,沒有提霍宴去淮陰不止是為了制鹽,而是問“接頭的人來了吧”
“來了,已經在對面等了一個月了,他們閑的無聊,都在河上搞起兩岸買賣了。”
“這更好,省得我們自己搭線了。帶我去吧。”
阿卯點點頭,便讓人替洗女將這五百斤鹽從牛車上卸下來,裝入新的貨運箱。
等這足足五百斤裝好,阿卯問洗女“這么好的鹽,我們得高價賣給那些胡人的王公貴族才能賺回價來吧”
洗女一腳踩到船上,回過頭對他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不,我們賣給普通老百姓,以賤價。”
“賤價啊”阿卯低聲重復著洗女和她的商隊遠去的背影,神情漸漸復雜起來。
在淮河對岸等待阿卯的人帶鹽前來的領頭人是馬榮自己。
自從他將和對岸合作賣鹽的好事上交給了自己的頂頭上司揚州刺史席獻,便被席獻提拔到自己身邊做自己的親兵,說是親兵,干的卻不是護衛席獻的活,而是專門替他跑這賣鹽的生意。
在席獻看來,賣鹽生意的重要性可比自己身邊多一個兩個親兵要重要多了。賣鹽是多么暴利的事,他這個做刺史的還不明白
如今的北蠻王劉策治下,各地刺史在政務上擁有極大的自主權,各地對鹽的管理政策也不同,有的地方實行官方專賣法,意思是由政府開辟鹽場,煉制出鹽向百姓售賣;也有的地方實行鹽稅法,允許百姓自己煮鹽,政府征稅。
而揚州刺史席獻在揚州采取的就是鹽稅制,他是懶得自己去經營,更認為由官府來辦鹽場賣鹽,一些原本掌握制鹽技術的人說不定就不肯出來了,所以干脆將賣鹽的事下放給民間,如此,收取的鹽稅反而比別的州官方自己賣鹽還要賺得多。
但是就算他開放了揚州百姓私底下自己制鹽的限制,揚州百姓仍然缺鹽,市面上的鹽永遠是供不應求,價格高也經常買不到,連席獻自己手底下養著那么多兵,都時常有缺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