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中年男人就醒悟了過來,自己被人威脅了,還是一個看上去像是酒吧服務生的人。
這樣的酒吧,公司出事之前他也是跺跺腳就能讓對方破產的,因此他很快就沒有再將對方放在眼里,直接就伸手想抓住范情。
“我在跟范總談合作,你算什么東西小心我讓你們經理炒了你”
中年男人因為睡眠不夠的臉上夾著慍怒,態度強硬,氣焰囂張。他已經被逼到窮途末路,只能牢牢攥緊范情這根救命稻草,因此手上沒有半點分寸。
中年男人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蹦進范情的耳朵,總裁能夠聽得見對方在說什么,能夠看得見對方在做什么,只是不等他再躲避,就看見對方突然倒在了地上。
那個摟住他的服務生不管是郝宿的穿著還是剛才說的通知保安的話,都讓此時頭腦有些混亂的總裁認定了他的身份是這家酒店的服務生,在中年男人的手快要抓住他的胳膊之前,竟然直接抬腳踢中了對方的肚子,讓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郝宿沒有因為中年男人的態度感到害怕,他好看的桃花眼里泛著興味的光芒,笑瞇瞇的,比對方這個所謂的客人還要囂張。
“悉聽尊便。”
男人的嗓音在這樣的環境中有一種獨特的低沉之感,充滿了難言的磁性。
那種散漫而溫柔的語氣就在范情的耳邊響起,氣流撲過來,打在他的耳垂上。
總裁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郝宿的身影,他的失控也是從那刻開始的。腦海中仿佛響起了一道驚雷,振振而鳴。
當被對方摟住的時候,思維有過短暫的停頓,皮膚因為被接觸,使得舒適之感不斷升起。
劣質的香水味,劣質的服飾,服務生從頭到腳都寫滿了經濟困難。
矜貴權高的總裁卻在燈火閃爍的酒吧內,被對方親密地抱在懷里,甚至因對方而顫栗。
皮膚饑渴癥有兩種類型,一種是迫切地,需要他人的擁抱、愛撫,以及一系列充滿親密與愛意的行為。
另一種是由于主觀上缺少愛撫、親熱等,造成了心理方面的障礙,而后漸漸地不愿意和他人接觸,對過度的肌膚接觸產生反感。2
范情屬于第一種,他有著非常嚴重的皮膚饑渴癥,嚴重起來能把人逼瘋。
那種無時無刻不想要被撫摸的感覺,那種綿密蔓延的癢意。他曾經試圖看過心理醫生、試圖自己撫慰自己,可是通通都沒有效果。
范情的胳膊上有一個牙印的痕跡,那是他在五年前自己咬出來的。
二十幾年來,因為知道自己有非常嚴重的皮膚饑渴癥,所以范情一直跟他人保持著絕對的距離。可范如卻在他的父母去世后,企圖掌握范家的主權,趁機將他灌了加了料的酒,又將他送進提前安排了人的房間。
范如知道,以他的性格,如果動了什么人,一定不會棄之不顧,對方妄圖通過這一點來拿捏他。
范如做了足夠的準備,他甚至看出了范情的性取向,給他安排了一個男的。
不過對方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點,那就是范情的意志力。
才上任沒多久的總裁沒有屈服,而是撐著一股勁將范如安排的人趕出了房間,緊接著就躺進了放滿冷水的浴缸里。
酒精和皮膚饑渴癥同時發作,范情向來清冷的臉上也露出狼狽之態,他將自己縮成一團,雙眼通紅。比起那杯酒,更讓他感到崩潰的是后者。
浴室四周貼滿了紋理感十足的瓷磚,凹凸不平,范情近乎自虐地將手背貼在上面刮蹭著。
然而哪怕他用上再大的力氣,連皮都被蹭破了,那種噬待滿足的渴望還是沒有半分消減。
所以他咬了自己。
狠狠地,連嘴里都布滿了血腥味。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才終于能把那股瘋狂的感覺壓制下去。但他整個人也瀕臨虛脫,從浴缸出來沒多久就昏迷了過去。
等回到范家以后,范情第一時間和范如清算了這件事。他收回了范如在公司的權限,如果不是范彭粵也就是他的爺爺從中調和,范情當時就已經將范如趕出去了。
不過即使如此,從那以后范如也再沒有機會接近范家的權力中心。
今天跟中年男人見面這件事當中蹊蹺甚多,范情事前并不知道約他來這里的是對方,更不知道那里面還專門安排了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