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不同。
稍不注意的話,很有可能就會被外面聽到。陌生人會聯想著究竟是什么人這么大膽,會在這里做出如此的事情。
他們更無法想象,造成這一切的會是范情還有郝宿。俱樂部的負責人知道他們的身份,前臺知道他們的身份,裴廷秋更知道他們的身份。
弟弟在幫哥哥。
范情揪著郝宿的手想松又沒辦法松,在那里抖個沒完,人也如此。
郝宿將人扶住,對方還要一個勁地過來靠住他。
“抱歉,我以為哥哥要結束了。”
郝宿的聲音一緩再緩,道歉道的非常誠懇。
因為覺得哥哥快要結束了,所以便擅自更改了程序,讓人在最為脆弱的時候,遭受幾乎算得上是滅頂之災。
“沒”范情說不出話,他一開口就會有更多古怪的音節出現,好看的眉在皺著,整個的神情絢爛得無以復加。
他看不到郝宿在以一種輕笑的目光看著自己,看不到對方道歉的同時,閃爍著的惡劣壞心。
他是故意的。
故意讓人放松警惕,故意趁其不備。
“哥哥”范情的話沒有說完整,郝宿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自責。連手好像都有些無處安放般,不經意又挪了兩下。
于是愛護弟弟的哥哥只能強自堅持著,將那句沒關系艱難表述了出來。
那聲音是如此好聽,里面俱是郝宿造成的不自知的甜膩。
“沒關系的。”
氣一哽再哽,眼淚更多,一副崩潰無比的樣子。
郝宿以一種安慰人的姿態將范情抱住了,還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背。
“哥哥的情況好像要比小時候更嚴重了。”
安靜的,只能聽見一個人尤其明顯的呼吸。
范情輕“嗯”了一聲,哭得一時沒辦法止住,帶了些鼻音。
郝宿就這么陪著他,好半天以后,手終于離開了。才有所恢復的人又是一個顫,因為溫度的消失,因為垂墜的感覺。
“我先出去洗個手,哥哥可以在這里收拾一下。”
郝宿新換的衣服也是偏休閑的款式,因此就算有褶皺也不太明顯。倒是范情身上的襯衣,早已沒了方才的整齊。
下擺將將蓋著,幾分鐘之前,同樣遮住了郝宿的手。
范情記得,郝宿的手是如何讓襯衣的布料變得猶如山巒。
他還告訴他,如果不舒服的話,就說出來。
水龍頭里又傳出了嘩嘩的聲音。
外面,垂目洗手的人唇畔柔柔,一如剛才一般耐心地將掌心的東西逐一洗掉。
范情實在是太激動了,有很多都是他根本沒做什么,自己就生生出現的。
十分鐘后,范情再次從浴室走出來。如果不是眉目之間依稀留著浮暈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他經歷了什么。
見他抬腳就打算出門,郝宿喊了他一聲。
“哥哥。”
浴室里的燈比外面更亮,將郝宿的容顏映照出來,同時也讓清醒過來的人看著他,想起先前發生的事情,從而涌出種種羞恥與不自在。
范情在里面的時候無數次地譴責了自己,怎么可以這么經不住誘惑,以至于沒有拒絕對方。
可另一個方面,他又在卑鄙地竊喜著。
此時被郝宿喊住,范情覺得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那方空間當中,目光更是不受控制地往郝宿額肩膀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