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宿”
裴廷秋還來不及為范情的坦白感到驚愕,就因為郝宿的突然出現,慌張得竟然連名帶姓地叫了對方一聲。他一向都是喊對方弟弟的,如果不是范情不允許的話,說不定整天都是宿宿長,宿宿短的了。
談話本來就是秘密進行的,無論是裴廷秋還是范情,都不希望這件事被郝宿知道。
范情的模樣看上去比裴廷秋還要糟糕,他臉上的顏色在看到郝宿的那一刻就“刷”地一下全部退下去了。嘴唇也都變得有幾分蒼白,看上去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宿宿”
范情嚅囁著,不知道郝宿究竟聽到了多少。可不管對方聽到了什么,他的最后一句都是逃不掉的。
他親口跟裴廷秋說,自己喜歡郝宿。無論怎樣的辯解,都不能將這一事實改變。
他像是跌入到了冰窖當中,是那樣的冷,牙齒都在不自覺地打顫。范情此刻看上去要多脆弱就有多脆弱,整個人搖搖欲墜至極。
甚至不需要郝宿露出厭惡的表情,只要他皺一下眉,就能立刻將范情打入地獄。
可出乎意料的是,郝宿對于他們的反應似乎有些疑惑。
“怎么了”
“你你沒聽到聽到我們剛才”
裴廷秋咽了咽口水,范情現在的狀態根本連話都說不了了,只能由他來問郝宿。
“聽到什么”郝宿走近,察覺到范情的狀況有點不對勁,手背貼了貼對方的額頭,“哥哥,你不舒服嗎怎么在抖”
他問話還是一如往常的親近,語氣里的關心任誰都聽得出來。
裴廷秋不禁松了口氣,如果郝宿聽到了范情剛才的話,不可能是現在這個反應。
再看范情,似乎也因為郝宿的話而好轉了一些。剛才郝宿什么都沒有聽到嗎
范情看著郝宿,向來都是沉穩又克制的眼眸里滿是迷茫。
這副樣子格外招人心疼,郝宿輕輕握了握范情的手腕,溫熱的感覺傳遞了過去,讓對方一點點恢復了過來。
“可能是夜風吹得有點冷吧。”裴廷秋在旁邊打了個圓場。
“晚上是有點冷,要去加件衣服嗎”
郝宿還是看著范情,神態沒有一刻不是溫柔的。如涓涓細流,讓人的四肢百骸又逐漸暖了過來。
范情只是搖頭。
“那我們現在去舞廳嗎時間快到了。”
裴廷秋“去吧去吧,等會晚了那幫人還不知道要弄出什么鬼把戲。”
“對了,”三個人往外走的時候,經過剛才發出聲音的地方,郝宿突然開口,“剛才我過來的時候看到有個人站在這里,不過見到我就走了,是跟你們一起過來的嗎”
“你是說你看到有人站在這里”經過郝宿這么一說,裴廷秋和范情終于反應過來,剛才那聲動靜并不是郝宿發出來的,他是真的沒有聽見他們說什么。
只要不是郝宿,兩人就都松了一口氣。
“嗯,他走的時候還不小心踢到了一個東西。”這樣就全部對上了。
郝宿的手還是沒有松開范情,裴廷秋看到了,垂了垂眼皮,終究是沒有說什么。
“你有沒有看到是誰”
“好像是姚伸。”
“姚伸”
裴廷秋對姚伸有印象,對方性格挺好的,還玩得開。可他沒想到姚伸竟然聽到了他跟范情的談話,想到這里,裴廷秋已經知道該怎么做了。
“放心,你哥沒事,等會就好了。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沒辦,你們先去舞廳,我等會就來。”
裴廷秋這話既是對郝宿說的,也是對范情說的。他講完,就匆匆忙忙地從另一條路走了,留下郝宿和范情兩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