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紙張遞還了邵三省,叮囑道:“傳訊給照姐,我要知道牛有道出山后的一切詳細經過,記住,細節,我要細節!”
“是!”邵三省應下。
“咳咳…”邵平波卻是一陣劇烈咳嗽。
數日后,北州府城,刺史府內,書房中,邵平波正在燈下,閱覽公文,奮筆批示。
邵三省入內,又一份密信奉上,“大公子,蘇小姐的回信來了。”
邵平波沒有抬頭,待到批完了手上的一份公文,方擱筆拿了密信在手,仔細閱讀。
這次的密信有好幾張內容,凝神閱覽許久之后,邵平波緩緩將東西放在了桌上,盯著桌上燈火靜默了許久,方幽幽嘆了聲,“照姐大意了,牛有道怕是已經知道了殺手來自曉月閣,令狐秋的身份怕是也引起了他的懷疑。”
邵三省請教:“怎講?”
邵平**出密信,“你看看密信開頭,有關牛有道出山時的描述。”
邵三省拿了密信在手,卻沒看,“密信老奴已看過,開頭講的是牛有道出山后進青山郡郡城采購了一些東西…”說著一頓,猛然醒悟道:“大公子的意思是,牛有道在有意泄露行蹤?”
邵平波靠在了椅背,頷首道:“一點隨行東西,哪用得著他親自出面采購,還有他身邊突然冒出的一群三派高手,哪是能突兀集中出現的,分明是早有準備,他這是在以身作餌,早已設下圈套,欲引誘對他不利的人上鉤。連卓超那樣的高手都殺不了他,可見他準備之充分!”
“有這般自保的本事,為何還要讓人秘密隨行,為何還要對外示之以弱?不是故意引誘欲對他不利的人出手是什么?故意給自己找麻煩,意欲何為?也不難理解,他此去齊國干系重大,想事先掌握有什么人對他不利,好便于之后行事,所以他想抓活口,摸清是誰對他出手,好做應對!曉月閣怕是已有人落入了他的手中!”
邵三省:“蘇小姐信里說,此事她已被曉月閣訓斥,曉月閣訓斥她時,所指責的內容證明動手的五人已經全部喪命,應該是沒有活口落在牛有道的手上。”
邵平波冷笑一聲,“這反而證明了令狐秋正是曉月閣的人!”
邵三省愕然,的確是跟不上這位公子的思路。
“牛有道謀定而后動,秘密隨行人員動手前不曾暴露。牛有道究竟動用了多少人伏擊,是怎么殺的卓超,至今是個謎,照姐和曉月閣都搞不清動手的經過,刺殺人員一個都未回去,曉月閣怎么會知道具體死傷情況?”
“卓超一行七人,一人負責調離令狐秋,一人負責在無邊閣觀風,五人負責動手,這就是行動的大概。而之前令狐秋一直和牛有道形影不離,事發后,你覺得牛有道會不會懷疑令狐秋?若這都引不起牛有道的懷疑,那牛有道就不是我熟悉的那個牛有道。已經懷疑令狐秋,牛有道就不太可能告訴令狐秋手上抓了活口,事發后,牛有道必然告訴令狐秋,五名刺客全部斃命!于是曉月閣也認為五名刺客都死了!”
“牛有道處心積慮設局,就是要抓活口,連卓超都死在了他的手上,你覺得他想抓個活口難度很大嗎?”
邵三省似有所悟,又疑惑道:“曉月閣處理叛徒的殘酷手段可不是兒戲,就算有落網者也當知背叛的后果,能這么輕易招供?”
邵平波冷笑,“你也太小看牛有道了,牛有道可不是修行界那些自以為是、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匹夫,憑他的手段,除非是死人,否則只要落在了他的手上,結果我一點都不會意外。大多人根本上不得他的手,擺在他面前跑不了隨便他折騰的人,他有的是辦法撬開對方嘴巴!他能離開無邊閣,就說明已經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