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誰惹誰了?我連你要干什么都不清楚,你就把我給拖下水,你找誰不好,干嘛咬住我不放!”管芳儀一臉悲憤。
牛有道盯著畫紙,手動嘴動,語氣溫和而徐徐:“這京城就是一個鳥籠,你就是關在這籠子里的金絲雀,這么多年都未曾自由飛翔過一次,這京城也不會給你飛的機會,你甘心永遠這樣關一輩子嗎?你現在還能賣笑,還能露露胸脯,還能擺動腰肢扭扭屁股引人多瞅上兩眼,真等到連賣笑、露胸脯和扭屁股的資格都沒有了,你又沒有自己的勢力,屆時這京城便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猛獸,會毫不留情地咬向你的脖子,將你啃的連渣都不剩,你以為你積攢下的家當能是你的?美人遲暮,英雄白頭,最是凄涼,何必要等到那一天受盡白眼時再回想當年,早做打算吧!”
管芳儀苦笑:“你自己都說你自身難保,跟了你,你又能給我什么?”
“至少我能給你美好,讓你不虛此生!”牛有道話落,彈指扔筆,抽紙,翻轉畫紙,雙手拉開,亮給了她看,已經畫好了。
榻上的女人怔怔盯著那幅畫,慢慢爬了起來,走到畫前,顫抖著手指,觸碰著畫面,神情極為激動。
畫中的女人慵懶側臥在榻上,裙袂發絲栩栩如生,酥胸半露的嫵媚,那份灑脫自如,那份慵懶聞香,極具意境,宛若繚繞香霧**奉的女神。
畫中的女人沒有皺紋,風韻氣質年輕了許多許多,真正是風華絕代。
躍然于紙上,活靈活現的一個絕代佳人!
活生生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管芳儀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含淚光,語帶顫音道:“你故意把我畫年輕了,我現在有這么美嗎?”
牛有道走到她身邊,畫紙平放在了桌上,任她欣賞,在她耳邊道:“你本來就很美,這就是對照你畫的。關在籠子里的鳥,再美也只能是看它每天在那掉毛,總有讓人看膩的那一天,最終發出一聲孱弱哀鳴倒在籠子里,眾目睽睽之下倒下真的很丑。離開籠子,跟我走,外面天大地大,碧海藍天,青山綠水,能展翅翱翔,能放聲歌唱,能老死山林,倒在山花爛漫的花叢中,哪怕死也是一種美好!你不負我,我便不會負你,我的承諾比那些男人的諂媚奉承可靠!”
香肩顫抖,管芳儀“嚶嚶”啜泣,淚眼模糊地看著那幅畫搖頭,喃喃自語,“好美!”
潸然淚下,哭泣……
天剛亮,一只金翅穿破黎明,降落在庭院中。
不一會兒,紅拂開門而入,走到盤膝打坐的令狐秋身邊,道:“先生,魏除的事上面回話了。”
令狐秋眼半開,近乎神游一般,微聲問道:“怎么說?”
紅拂:“殺魏除很麻煩,牽涉大,上面說,不方便。上面的意思是,事已至此,不用再拖了,直接上苦神丹,逼牛有道吐露真相!”
令狐秋雙眼猛開,雙手掄圓,收于胸前緩緩向下壓掌,“用了苦神丹可就不能回頭了,牛有道沒那么容易控制,我們就會暴露!”
紅拂:“上面的意思,若牛有道和那東西無關,用了苦神丹立刻滅口。牛有道若真知情,獲取消息后,也立刻滅口!總之不能讓人知道和組織有關。”
令狐秋:“萬一真牽涉到趙雄歌,我們三個怎么辦?還有他和步尋那邊也是不清不楚的。”
紅拂:“所以不能讓人知道和組織有關,上面的意思是,事后咱們徹底隱姓埋名,不再露面。東西若在趙雄歌手上,組織會找機會想辦法對他下手,不用我們操心!”
令狐秋苦笑:“也就是說,用過這一次,咱們就沒什么作用了。牛有道一死,我們一躲,不是我們干的也是我們干的,怕是很難再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