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長孫愉愉身后,低聲道“得罪了。”
長孫愉愉便感覺一雙手箍住了自己的腰,把她跟個孩子似的輕松往上一舉,她的腳便夠到了馬鐙。
這一切也是發生在剎那,陸行的手很快就挪開了,長孫愉愉坐在馬背上的時候,卻仿佛還能感覺到那雙手的熱度。她實在是太冷了,一點點熱度就讓她惦記。
要說先才她還擔心陸行借著機會占她便宜呢,可現在陸行這副生怕被占了便宜的模樣,讓長孫愉愉又很別扭,她堂堂華寧縣主雖然現在臟了點兒,但難道就不值得男人占便宜了
陸行牽著馬走在前面,長孫愉愉忍不住問“陸修撰,我們這是往哪兒去啊”漆黑的夜里不辨方向,所以長孫愉愉才有此一問。
“湖對岸比較干燥,我們先過去。”陸行道。
聽得出他聲音里有些煩躁不耐之意,長孫愉愉受人救命之恩也沒敢再多問,只能盡量咬著牙不哆嗦,怕陸行聽到自己上牙磕下牙就丟人了。
好容易來到對岸,草地果然比較干燥,想來是下午那場雨并沒有落到這兒。
“我去拾點兒柴火,看能否生火。縣主在馬背上別動,如果遇到狼就你策馬跑。”陸行道。
“狼”長孫愉愉聲音都在發抖,“我跟你一起去拾柴火行嗎”
陸行看了看長孫愉愉的腿,“縣主還是別動了,以免傷上加傷。”這當然是委婉的說法,說白了就是嫌棄長孫愉愉拖他后腿。
長孫愉愉這輩子都沒如此忍氣吞聲過,但眼前情勢不由人,她怕自己耍脾氣,陸行把她丟一邊自己走了。長孫愉愉覺得陸九是能做得出那種事情的男人,讀書都讀到豬肚子里去了,一點兒不懂什么叫憐香惜玉。
“那好吧,你盡快回來好么”長孫愉愉低聲道,而且聲音還特別地柔和,這時候她不自覺地動用起女人的魅力來,所謂的自然是要將眼前這個男人暫時籠絡住好為己所用。但長孫愉愉實在不知道對陸行能否湊效。
陸行往不遠處的林子走去時,長孫愉愉就坐在馬背上一直看著他,這時候也就只有看著陸行才能給她一點兒安全感了。
好容易等到陸行抱了一堆柴火回來,長孫愉愉掙扎著自己下了馬,下馬倒是比上馬容易多了。
陸行見長孫愉愉自己下來,也沒多說什么,將柴火放到了地上,從懷里掏出油紙包裹的火折子,試著點燃樹葉引火。
但那樹葉也有潮氣,并不容易起火,而且還帶著一股子濃煙,很是熏人。
說來也是奇怪,你說華寧縣主平日里哪里聞得碳火的味道一點點就能讓她咳嗽、發火。但現在她居然一點兒反應沒有。所以,不同的環境,人的矯情勁兒也會不同。
見陸行引火有點兒困難,長孫愉愉忽地想到了什么,從袖口里摸出前頭擦過馬背水滴的手絹來,正好她也不想要了,這會兒用來引火剛好。
陸行接過手帕也沒說什么,開始搗鼓起生火的事兒來。長孫愉愉知道這是件特別不容易的事兒,雖然這邊沒下雨,但這個季節枯枝并不多,想要把帶著潮氣的枝條點燃,其實是不大可能的。
但也不知道陸行是怎么搗鼓的,那些樹枝被她搭成了奇怪的模樣,“有扇子么”
“有。”京城姑娘出門必備的東西,為著騎馬方便,長孫愉愉帶的是一柄折扇,她解開腰上的金鏈子把扇子從扇套里取了出來。
陸行接過折扇用來朝著柴堆扇風,長孫愉愉看著那柴堆里漸漸有橙色的火星冒出,雖然還感受不到熱度,但心里卻放松了些,坐在一旁開始摩挲自己的手臂。
一條手絹引火還不夠,最后長孫愉愉瞧著陸行毫不憐惜地將自己的折扇也扔進了柴堆。
“那是”長孫愉愉急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