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喜歡我。”他低聲嘟囔道。
相比于剛剛開始疑惑的記憶和身份問題,念清討厭他的另一個樣子,才是少年心里最難受的事情。當然,大人們和清清都說她只是害怕而已但對于楚執御而言,害怕與厭惡似乎是同一個意思。
他很在意很在意這件事,在意得每次想起來都難過得冒泡泡,什么都不懂,也沒進過社會的狼崽竟然都因此而有些自卑地討厭自己了。
清清知道他的意思,可是當想起狼這個詞的時候,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仍然不受控制的一僵。
哪怕虞松澤已經活著回來了,可是日積月累的創傷和恐懼仍然很難快速消解。
感受到她情緒的變化,少年垂下肩膀,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起來。
結果,他卻聽到清清說,“御御,你變回原來的樣子吧。”
楚執御搖了搖頭,對此有些下意識的抗拒。
“你會害怕的。”他說。
“我確實怕狼,可你是御御呀。”清清稚氣道,“只要一想到那是你的話,我就一定不會害怕了。”
楚執御抬起頭,他怔怔地看向小姑娘,
“真的嗎”他小聲問。
小姑娘認真地點了點頭。
少年想了想,他說,“那我要變了。”
清清本來已經為自己打了氣,雖然她有點害怕,可一想到那是楚執御,她就會好受一些。
可是當少年真的準備化形的時候,小女孩心中一抖,仍然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未知的恐懼裹挾著這些年一直纏繞著她的夢魘,讓念清的心跳不斷加速。
心魔未成形便因哥哥的歸來而夭折,卻仍然具有一定威脅,猶如枷鎖般困住了小姑娘,讓她不敢邁出最艱難的一步。
她的睫毛顫抖著,卻遲遲沒有力氣睜開眼睛。
撲通、撲通、撲通
就在這時,一雙溫熱的手握起她發涼的指尖,向上攀升去。
她的手指摸到了柔軟的觸感,不由得抖了一下,但很快小姑娘便察覺到有什么地方不對。
她摸到了楚執御的頭發,還有
念清下意識睜開眼睛,向著另一邊看去。
她看到楚執御仍然坐在她的身邊,只不過他的頭頂多了一對雪白的獸耳,狼尾在他的身后輕輕搖擺。
少年微低著腰,他輕握她的手腕,讓她撫摸自己的獸耳。他睫毛微垂,冰藍色的瞳孔映著淡淡的月光,虔誠而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