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變得無比沉重,
一群人逃到一處雪谷時,兇獸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猙獰的獠牙與腥臭的鼻息盡在咫尺,一群人停下腳步,拔出刀劍,準備拼命搏斗。就在此時,占據絕對優勢的兇獸突然停下腳步。
死死盯著他們,卻不再上前。
“怎、怎么回事”一人握著劍,驚惶地問。
“是雪谷,他們不敢進”一位家主反應過來,當機立斷,“走全進谷里”
刀光搖晃。
修士們背對雪谷,面朝兇獸群,一步一步,倒著退進雪原中,生怕猜測錯誤,兇獸騰空撲過來將自己等人咬死。
幸運的是,兇獸群一頭接一頭抵達谷口,真的全都停下腳步,沒有一個上前。
一直退到視野中不見獸影,眾人才全都松了口氣,只覺后背已是一身冷汗。直到這時,才敢讓一部分人轉過身,探查前路。進到雪谷中,呼嘯的風聲立刻小了。雪谷不長,很快,走在最前端的人就提醒快到出口了。
“怎么樣”后邊仍然在戒備獸群的人問到。
然而說完句“出口到了”后,前邊的人就跟死了一樣,全沒聲了。
后邊的人轉身,發現前邊的一個接一個,都站在雪谷的出口,僵硬得跟雕像一樣,頓時心下一驚,急忙快走兩步。
下一刻,他們也全都定在雪谷的出口
他們看見了宮殿。
一片巨大的精致無比的琉璃宮殿。
坐落在雪谷深處,以最純最凈的冰雕刻而成,帶著前所未見的弧形拱頂。金色的日光自宮殿頂掠過,散射成一片比任何朱瓦青璃更璀璨的光海。窮極想象的夢幻和奢美,仿佛是不存于世的神明居所。
穿著異域盛裝的蠻民勇士,正來來回回,搬磚砌墻,要在谷兩端堆起精致的柱墻。
宮殿前有一片雪蕓簇成的花海,各色各樣的雪蕓花反季節盛開,搖搖晃晃,在冰天雪地中鋪出一片不可思議的絢爛。花海左邊停了一架紅鳶,右邊圍起一片種了不知什么紅葉芽的白石壇。
正中間,則是一條完全由巨大的赭紅巖石堆砌成的臺階,一直延伸到宮殿前半部分的半開放高臺。
形形色色長相漂亮的兇獸趴在宮殿前殷勤搖尾,
高臺上傾斜垂掛了許多異域風格的刺繡布幔,宛若集神秘宗教與冷酷軍事的權威于一體,以及一張帶猛犸與神女垂幔的巨大王座。那椅與禮教風格截然不同,線條筆直凌厲,帶著赤裸裸的野蠻部族色彩。
王座左邊彩繪銅盆篝火熊熊燃燒,右邊則是一頭被完好無損剝下皮,又以特殊草料填充起來的雪狼王。狼首銀色的毛如緞子般反光,狼眼中燃燒著淡青的戾光,讓人一眼望去,就知它往日的威勢。
一只踝骨秀氣,皎如明玉的腳赤足踩在上邊。
漫不經心地將威風凜凜的狼首當成自己的踏墊,有一搭沒一搭,踩著玩。
“終于來了啊”在場的人,不算太陌生的嗓音響起。
一位酒肆閑談里,總被覺得早凍成冰渣的嬌氣小少爺,懶洋洋地側躺在威嚴的異域王座上,蓋著流光溢彩的鳳翎披風,一只手支著腦袋,一只手玩著最最最最可怕的銀眸魔頭修長的手指。
少年一歪頭,朝他們笑出不懷好意的森白虎牙
“此谷是我開,此原是我平,要想從此過”
“留下買命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