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學習”
仇薄燈跪在圖勒巫師腿上。
懵懵地跟他對視。
一時間竟然沒明白對方的話是什么意思,仿佛他說的不是中原話也不是圖勒語,而是什么聽不懂的詞似的,直到直到按在脊背處的手上移,攀扣住少年白皙脆弱的肩脖,強硬地將他壓低。
“阿爾蘭。”
圖勒巫師微冷的唇落在耳側。
聲音近得不能再近。
近到那些音節要直接由唇瓣烙進耳膜。
太奇怪了
真的太奇怪了
世家出身的小少爺扭頭躲避,臉頰燒出了一層亮紅,仿佛他是什么窯中被火烤得透亮素白的冰釉瓷胚再不逃開,非被烤出頂頂誘人撫弄的冰紋不可。但圖勒巫師按著他,箍著他,抱著他。
一點空隙都不給他。
“我的。”
圖勒巫師音色冷沉,又因很少說話,令他的聲音沾染圣山之雪的空遠,他仿佛就是整個圖勒部族的縮影,同時兼具蠻野與圣潔。他緩慢地移動他的唇,一寸一寸,吻少年的眼尾,顴骨,透紅的臉頰
秀氣的鼻尖
嫣紅的唇
“行了行了,”仇薄燈慌亂起來,伸手去隔,纖細的手指擋在兩人的臉頰之間,“行了知道了知道了”
不對
仇薄燈猛然醒悟,一下睜大眼。
他憑什么不能朝別人笑啊
還有
他又不是他什么人
“你有唔”
跪坐的少年被壓得向后傾倒,細瘦的手腕被深深按進又厚又暖的氈毯,圖勒巫師就像折一枝新生的阿爾蘭一樣,折下他。
后續幾個叱責的音節被盡數嚼碎,被盡數吞進腹中。
一直吻到細羊毛襯衣再次松散,玉石般的肌膚被火光照出明亮的暖紅色澤。
圖勒巫師才松開了他瀕臨窒息的阿爾蘭。
仇薄燈大口大口地喘息,喉結不斷滾動,清亮的眼睛霧蒙蒙的他被親懵了就連新鮮的、冰冷的空氣自鼻腔、咽喉灌進胃里,都有種還在接吻,還在承受對方的給予的錯覺也許不是錯覺。
唇齒相接的時候,他不知被迫吞咽下圖勒巫師多少的冷山云雪般的氣息。
那些氣息在他體內作祟。
它們黏附在他的上顎,他的喉管,他的胃部空氣的流通刺激著它們,喚醒它們。
他活像個吞了太多薄荷的孩子,被那久久不散的清涼折磨得夠嗆。
圖勒巫師的指腹落在他的咽喉處,碾磨那起伏的喉結,在自己蓋過印跡的地方摩挲。仇薄燈怕極了他再來一次,急急忙忙攥住他的手指
又細又軟的手指,剛剛擰布時浸過水,指節和指尖被寒意沁紅。
又可愛,又可憐。
圖騰巫師沒有再繼續,反過來將仇薄燈的手指握在掌心,問了一句他倒還是用的中原話。只是,中原雅言以前后鼻腔發音進行區分的細節,對習慣了圖勒語系低沉濁音的人來說,實在有些為難。
他問了一遍,仇薄燈茫然地看他,不知道他到底問的是什么。
圖勒巫師仿佛也意識到兩種語系難以直接攀越的鴻溝,鷹翼般的眉骨壓下淡影,令銀灰的眼睛越發沉峻。稍許,他拉過仇薄燈的手,讓他觸碰骨玉扳指戒圈他本意是在上邊的文字,但仇薄燈猛地縮回手。
反應大得就差跳起來再狠狠咬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