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摔下來,也已經沒什么好遺憾的了。
“那么,”仇薄燈自蓬領里鉆出腦袋,抬頭看年輕巫師的眼睛,“他以后就停在你肩上好了。”
“嗯。”
圖勒巫師低頭看他。
他瓷白的臉龐,帶著些許淚痕,也帶著悶熱焐出的淺紅,小小一張。
圖勒巫師忍不住伸手,捧住它“停吧。”
小少爺很乖。
仰著臉龐,讓他捧,安安靜靜的。
“真的不再付出什么了”
小少爺問。
他覺得圖勒的部族真是不會做意,唔,也是假如圖勒會做意,也不會老是被一點破瓷爛陶騙走價值千金的天材地寶了。
小少爺覺得自己跟那些無良商人不一樣。
他得做一個有良的世家弟。
“你要不要再想想啊”
說完,想了想,怕圖勒巫師不知東洲仇家的實力。
仇薄燈又強調,“他家真的可有錢了,黃金能從圣雪山頂鋪到山腳的平原,白銀能流成查瑪盆地的神女之河要寶刀寶劍也可以,他家有好大好大一個刀劍閣。天下排名二十的寶刀有十一把在他家。”
圖勒巫師捂熱他的臉,把他呼出的小團白氣攏在手。
輕輕搖了搖頭。
難得紆尊降貴,跟人炫耀家里情況的小少爺鼓了鼓腮幫,覺得這家伙真是不上,窮慣了,不知有錢的好處圣雪山頂的破屋,他不好意思說沒有他以釣魚的半個小亭大
主動讓人占便宜,便宜居然沒送出去。
“真不再想想”
搖頭。
“”
小少爺難得升起良,結果還被拒絕了
有點氣。
仇薄燈擰起眉頭,目光不住朝圖勒巫師的咽喉瞥好想咬口出氣
察覺到他的視線,圖勒巫師不知他怎么忽然氣了,但還是收回手,指節落到黑底金紋的獵裝領口,解開暗紅玉石扣。
小少爺“”
隨便泄憤的縱容太明顯,小少爺反倒不好意思真的去咬了。
“算啦,”仇薄燈說,“你沒有別的想要,他自己送你好了。”
頓了頓。
“送你這個好了。”
說著,仇薄燈伸出手,溫熱的掌,輕輕焐上圖勒巫師的臉頰巫師的體溫比常人低許多,焐上去,仿佛是焐住一塊雪原的巖石。
又冷硬,又蒼白。
可他想焐熱它們。
圖勒巫師的瞳孔微微放大。
他聽見中原來的小少爺,問了很久以,那個天黑之后,獨自守林卻不篝火的沉默少年一個問題一個他自己從沒想過、也從沒在意過的問題。
“還冷不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