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樂游眼底深處,瞬間閃過一絲驚慌,不過飛快的就消失了。
面上還是那一副慵懶閑散的模樣,還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笑道“軍師說笑了,當初參與那一場刺殺的,可是都是匈奴人。”
城靜楓坐直了身體,眼睛看向印樂游“這可是老天告訴我的,自我習得此術之后,從未出過一次錯。”
印樂游笑道“這說不定就是軍師頭一次出錯呢,可不能冤枉了好人,我閑云野鶴,與世無爭,沒有理由謀害軍師啊,還是幫著匈奴人,就更不可能了。”
城靜楓也笑著,聲音變低了些“我算到的,可不止這些,不知印大人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印樂游低頭喝茶,趁著低頭的工夫,飛快的瞥了一眼門外守候的親衛。
抬起頭后,面上的笑意更濃了一些“軍師之前說的就有問題,想必其余也不太準,我還是不聽了,軍師不如再找個機會重新算一算。”
這么久,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要不是她早已確定無疑,怕還是真的要懷疑起自己的說法了。
沒有想到看起來真的無欲無求的印樂游,其實內里藏得這么深。
城靜楓站起身來,往外走了兩步。
在門前停下,背對著印樂游說道“不知印大人可敢起誓,若是與我那場刺殺無關,就天打雷劈。”
印樂游看著背對著他的城靜楓,臉上終于還是有些異樣的神色。
停滯了一兩秒之后,還是含笑說道“軍師還是找別的時間再算算,可能是有哪里疏忽了,才造成了這種錯漏。”
“那不如我幫印大人起誓吧。”
城靜楓的語氣變得冰冷,聽起來比外面正寒冷的涼州城都還要冷,似從天邊傳來,直接砸進印樂游的心里。
“若印樂游方才有半句假語,今日夜里,天打雷劈。”
說完城靜楓就直接推開門,一點也不留戀的往外走。
印樂游臉上的表情驚變,瞬間站起來,似乎想要伸手阻攔,但是手只是停在身側微微抬起一小截,很快又放了下去。
嘴巴似有開合,但是喉嚨里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這一幕被暗處的魏定全部看在眼里。
一開一合的房門,讓屋內的溫度驟然降低,被寒風裹挾進來的雪花有不少落在了印樂游的身上。
印樂游想起之前那般精準的天氣預測,心中也感覺有些涼。
最后還是忍不住上前兩步,推開門往外面的天上看。
即使今天晚上有雷,怎么可能正好批在他的頭上。
對,不可能的。
印樂游看似和尋常一樣,但眼睛卻總時不時看向外面的天,甚至早早的回了自己的府邸。
城靜楓看著有些暗下來的天色,問魏定道“避雷針你都按照我說的位置放好了嗎”
魏定點頭“都放好了。”
頓了頓,他疑惑道“軍師為何能想到這種方式來引天雷簡直是聞所未聞。”
城靜楓走到窗邊,看向外面的天色“其實這本身是一種避雷的法子,將天雷引到固定的地方,然后引到地底下,這樣就算建筑高聳,也不會被雷劈毀。”
魏定道“居然還有這般法子,居然這么簡單就能避開雷擊。”
“當然沒有這么簡單,還有很多別的配合使用才行。”
城靜楓說著,就借著被熱氣染得霧氣騰騰的玻璃,畫簡略的草圖。
“鐵棒在外風吹日曬容易生銹,一旦生銹再被雷劈下,就會熱得化掉,要長久使用,還要經過特殊的處理。”
魏定聽著城靜楓說這些,感覺幸好他們只需要引雷,要不然這么麻煩,可不好辦。
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魏定離開,帶著親衛到印樂游府邸附近。
窗戶上剛剛被畫出來的簡略圖,也重新被霧氣潤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