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值1
人在急匆匆行走時,最容易忽略的,是頭頂的天空,和腳下的水坑。
衛洵緩緩低下頭,渾濁的水坑倒映不出他的面容,水坑深處有一張猩紅,怨毒的血臉這張臉被剝下了皮,五官都是深陷的坑洞,血肉被啃咬的坑坑洼洼,不平整的血肉上爬著長條,似血管又似蚯蚓的黑蟲。
無數漆黑的,類似蝙蝠的怨念環繞在血人身周,這個被剝皮的血人在水坑深處向衛洵伸出血手,要將他拉入地獄。
衛洵卻并沒有躲避,他瞳孔微微放大,咧開嘴,露出一個愉悅的,滿足的微笑
“找到你了”
選擇嬰兒,還是鬼嬰
對侯飛虎而言,這是個艱難的抉擇,卻也是預料到的事情。正如下午討論時王澎湃提到的,向小龍溪上游走是胎肉墳,向下游走是嬰兒墓。
這很可能是一個涉及到選擇的項目,但誰都想不到選擇來的這么快。
竹背簍只能帶一個嬰兒走。
選誰,是人類嬰兒,還是鬼嬰
侯飛虎額角流下一絲冷汗,這是性命攸關的抉擇,而且他們旅隊里每個人都被分開了,沒人能夠討論,必須自己做出決定。
似是覺察到侯飛虎在猶豫,嬰兒咿咿呀呀沖著他笑,可愛的笑臉宛如天使,讓人不自覺也想沖他微笑。而鬼嬰則怨憎嚎哭了起來,他臉上沾滿了血似的淚水,猩紅雙眼怨毒盯著侯飛虎,尖銳指甲刀子般利,揮舞間輕易就把襁褓撕開了好幾道口子。
按照常人的判斷,絕對更傾向與正常人類嬰兒。但身為資深旅客,侯飛虎有自己的經驗,知道現在做什么才是最正確的抉擇。
但是
想到上午討論時,他們商量過的計劃,侯飛虎皺起眉頭。
實際上他并不怎么贊同那個計劃雖然那時最穩妥的,也是最萬無一失的,但卻需要整個旅隊的配合。萬一在誰那里出了漏子就難以彌補,而且對他和趙宏圖兩人而言,這個決定無疑是非常危險的。
如果是在剛進入這個旅程,侯飛虎絕對會以自保為主,不會信任不熟的同伴。在生存面前每個人都是自私的,這也不能怪任何人。
但是現在,在歷經生死過后,在,在遇見丙九這個導游后,侯飛虎的思想卻發生了改變。
或許,這個計劃真的能成功。
曾經部隊服役的經歷,讓侯飛虎更能體悟到現實的殘酷,也讓他更希望擁有能夠信賴,并肩作戰的戰友。一個都不能少,或許對有些人而言,只要自己能活著,別人的生死無所謂。但侯飛虎卻希望,團結在一起的旅客們能越來越多,在危險艱難的旅程里,大家可以真正并肩作戰。
一起活下去。
笑聲中媽媽把我背下了吊腳樓
侯飛虎背后發寒,不是因為鬼嬰的恐怖,而是他感到身后有人在盯著自己。那充滿惡意的目光存在感極強,像冰冷滑膩的蛇游過脊背。
笑聲中媽媽把我背下了吊腳樓
平板沒有任何波瀾的歌聲越來越近,唱歌的人鬼在逐漸走近他,那飽含惡意的目光幾乎貼到了侯飛虎的后腦勺,而他現在卻無法轉身。
限時選擇,他必須立刻做出決定。
侯飛虎面容堅毅,不再遲疑。
他俯身從裂開的墳冢里抱起鬼嬰,放進了自己的背簍里。霎時間歌聲停了,哭聲也終止,周圍陷入詭異驚悚的寂靜。
另一處墳墓里,郁和安已經披上了老黃牛的牛皮,他一雙眼瞪著墳冢里兩個嬰孩,手都在哆嗦。他幾次想伸手,但手伸到一半,卻又攥緊了拳頭。
這樣做的話最穩妥,大家都可能活下來。\'
苗隊真誠嚴肅的話語在郁和安腦海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