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白桃眼睛放光,她打心眼里感激衛洵。一路讀到博士,跟著導師做研究的她最知道,能有機會是多么重要的事,這以后就是她的經驗啊更何況她這么做了,季鴻彩和他小團隊肯定都會記得她一分好。
“我會做到的。”
殷白桃肅然,一句謝謝在喉嚨中,無法開口。這一刻她真把衛洵當做自己的學長,之前要說不過是在陌生地方,攀關系而已。現實里都沒見過的人,哪有什么交情呢。
但衛洵卻愿意把這個機會讓給她
衛洵讓開位置,好讓殷白桃動手。講實在話,季鴻彩鼻腔里的東西實在太惡心,看過網上那些潔耳視頻的人可能更有感悟,就算有工具輔助,也不是常人能動得了手的。
但殷白桃卻不一般,她沉著冷靜,手非常穩。江宏光在旁邊打著光,原本他擔心殷白桃會失手,但現在看她的氣勢卻稍微放下心來。
不一會,殷白桃就從季鴻彩鼻腔中夾出了一團不明物體。它像是一小塊黑色的肉,芝麻粒大小,被鼻腔黏液包裹著。肉上滿是黑毛,格外觸目驚心。
衛洵讓殷白桃把這塊黑肉扔到火堆中焚燒殆盡,季鴻彩的危機算是終于解除了。但他經了這一遭,他原本鐵塔般強壯的身體虛弱多了,嗓子徹底沙啞,但季鴻彩第一動作就是掙扎著起身,跪在衛洵前面結結實實給他磕了三個頭。
江宏光和房宇航也跟他站在一起,心里記住了衛洵的恩情,這可是救命之恩啊。
其他旅客們也一直都緊繃著神經,現在終于松緩。他們過去很少有這種為隊友焦急的,擔憂也多半是看到隊友慘狀后,憂心自己會不會也落到如此境地。但這次大家卻沒有想其他,全在為季鴻彩擔心。
這一折騰到了六點,今天一直都陰著,沒有放晴,傍晚的風更冷。大家燃起火堆,煮上熱水,圍在火堆邊。他們下意識都想坐的離衛洵近點,好像這就有安全感似的,就像過去旅客們即使再害怕導游,也會下意識向他靠近。
很奇怪,明明衛洵只是個新人旅客,沒有導游的那些特異手段,卻更讓旅客們安心。大家裹著毛毯圍坐在火堆旁,將糌粑放在火堆烤,每人手里都捧著熱水,認真聽衛洵講話。
“在青海藏醫藥博物館里,藏著一副世界最長,堪稱鎮館之寶的唐卡。”
衛洵道“唐卡一角繪制著三種動物互相追逐吞吃的畫面,是藍背鳥追蛇,蛇咬住了野豬,野豬叼住了鳥尾,外圍是神佛與鬼怪,講述的是人生的三個原罪,貪、嗔、癡。”
“而在苯教的傳說里,立于一切罪行之上的是由卵而生的惡鬼之蟲,它會吞吃一切罪惡,成為最大惡,然后再被大鵬金翅鳥最終吞吃。”
苯教傳說中世界原初是一個巨大的卵,后來其蛋殼變成神山,蛋白化為大海,蛋黃則又變成十八個中型的卵,其中誕生出各種動物,以及代表一切惡的惡鬼之蟲,與代表最至高神圣的大鵬金翅鳥。
衛洵倒覺得說不定是古象雄時期真有一種蟲子,它們能在動物或人類體內飛速繁衍,殺人于無形,古代人也許便會將其認為是惡鬼,將它定為惡鬼之蟲。
而高僧大德的人皮唐卡能鎮壓一切惡,或許是它浸泡過的多種秘藥,能起到抑制惡鬼之蟲的作用。
“我獲得了考古專家的稱號,能看到遺跡有關的事物信息。”
衛洵稍微透露了點,也說明了他剛才那番操作的原因“你們探索的那個巖洞里的壁畫,應該記載的就是惡鬼之蟲如何懲戒罪人,然后又被高僧大德人皮唐卡鎮壓的有關歷史吧。”
“好像是這么一回事。”
秦欣榮道,看衛洵的眼神有點復雜,簡直跟在看走近科學現場似的“原來還能這么解釋。”
說起什么邪魔惡鬼啊,魔蟲啊,人皮唐卡鎮壓這種東西,正常人都會往神神鬼鬼那個方向去想吧偏偏衛洵就這么很正當的解釋,大家聽了還都覺得挺有道理
這簡直跟在法制欄目里看到為何女嬰胳膊上頻頻出現抓痕,嬰兒床下深夜伸出大毛手,警察拽出一看竟是走私金絲猴的感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