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直哉曾經在路過紅繩銅鈴的走廊時,想象過無數次再次見到妖狐面具那人的場面
年少時被磋磨的傲氣和骨子里的慕強癖交織在一起,在歲月流逝里堆積成某種執拗。
他咬牙練習自己的術式,幻想著某天再度重逢時予以能夠給對方留下深刻印象的回擊。
他把幼年時走廊中驚鴻一瞥的甚爾當做偶像,把少年時走廊里短暫交鋒的江萊當做目標。
他憧憬與向往著強大的偶像,追逐著想要擊倒與證明自我的目標。
禪院直哉認定自己是禪院家最有天賦的小輩,成長到現在已經是特別一級咒術師。
他的投射咒法練得爐火純青,禪院直哉心下確信,如果時間倒流重回那一日的場景,他一定可以在呼吸間占據上風。
畢竟,幾乎沒人能夠在最初看破自己的能力、并能于二十四分之一秒中做出反應。只要自己開局發力,便能夠占據上風。
禪院直哉如此相信著。
然而,當昨日重現,戴著面具的神秘大妖再度出現于眼前時,禪院直哉卻發覺自己又一次被無形的空間拿捏住幻想中的場面被現實無情擊碎。
不同的場景、相似的二者、重蹈覆轍的局面。禪院直哉無法動彈分毫,更別提施展自己的術式。
“”他咬緊牙關,竭盡全體妄圖掙脫束縛,不愿接受這個秒跪的結局。
不應該不應該如此
只要自己稍微脫離控制,就能再度把握主動權
但面前的妖狐面具來客并未給他機會。
實際上,江萊之所以隨霧潛入、無聲無息地咒力全開突襲,就是為了不給禪院直哉絲毫反抗的機會,以免動靜過大、恒生事端。
他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如鬼魅般突顯困住直哉后,連喘息的機會也未曾給對方留下,直接提起手中鋒銳的長剪刀,沖著金發青年而去
禪院直哉愕然瞪大了那雙狐貍眼,遺傳母親的漂亮眼眸倒映著刀刃的湊近。
被空氣中無形的咒力束縛住的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反射著冷光的剪刀向兩側分離,包夾住他后,無情地向中間咔嚓并攏
“”
然而,想象中被硬生生攔腰剪開的痛苦并沒有到來,在那把鋒銳的剪刀合攏的時刻,禪院直哉只感受到一股仿佛滲透進骨子里的涼意,無形間激蕩起靈魂的戰栗。
某種恍若缺氧般的窒息眩暈襲來,禪院直哉感到手指發冷,與此同時又有一種飄飄忽忽的恍惚感。
靈魂好似在一瞬間脫離軀殼,緊接著又被旁側的某股吸引力拉扯著,塞入另一個鼓鼓囊囊的殼子里。
這個時候的禪院直哉依然處于茫然狀態,他的精神緊繃,停留在好似被那把剪刀咒具攔腰折斷的時刻。
直到幾個大喘氣后,他才回過神,反應過來自己還活著。
還沒死。太好了
他才不管是對面那人的臨時仁慈、還是出手失誤,此刻回過神來并掙脫束縛的第一反應,便是予以猛烈的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