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予,你還在恨我嗎。”
賀予一時心緒復雜,竟回答不上。
只是萬般情緒已涌上心間謝清呈一直都知道他是破夢者的人
原來謝清呈早已看透了他的偽裝,然而謝清呈什么也沒有多說,自己怎么演,他就怎么配合
難怪了難怪無論自己怎么攪擾他,他都沒有被逼至崩潰,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都只是出于私怨,而不會傷及公事。
“”這一刻,賀予說不上自己是什么感受。
他似乎應該欣慰于謝清呈這一次對他的信任,可他一點也不高興。
他似乎應該憤怒于謝清呈比他更勝一籌的偽裝,可謝清呈說,他只是想遂了他報復的心愿。
他們之間的愛恨太復雜,連喜怒都無法純粹,他恨不得把所有關于謝清呈的記憶都從自己的心里刪除,又巴不得將謝清呈這個人的一切都刻入自己的骨血深處。
他似乎已經忘記了該怎么愛他,卻也學不會該如何恨他。
這段日子以來,他折磨著謝清呈的每一刻,又何嘗不是在折磨著他自己
他知道自己是一定要得到謝清呈的,如果得不到,他心里的洞就會一直填補不上。他永遠也不可能發泄掉自己的怨戾可是
可是,謝清呈不遂他的心愿
那天,安東尼走后,賀予曾懷著一絲希望,調取了自己別墅里的監控。他眼巴巴地看著,看著謝清呈和安東尼對峙的全過程,可是他翻來覆去地把屏幕都要看穿了,也沒有從謝清呈臉上看到絲毫的嫉妒和痛楚,確實就是像安東尼說的那樣,謝清呈根本無所謂他和誰在一起和誰上床。
他的死,到底只換來了謝清呈的自責而已。
謝清呈不愛他,謝清呈只是覺得虧欠了他,只是覺得害了他所以謝清呈會留著那只小火龍,所以謝清呈不聲不響地承載了他所有的侮辱和折磨,這些都只是因為謝清呈自覺對不起他
但他要的是這樣的愧疚嗎
“”此時此刻,在這座夢幻之島重逢,他盯著謝清呈的眼睛。
那雙眼睛一直在等著他的一個答案。
恨,還是不恨
在這一分一秒的沉默中,謝清呈眼睛里的光漸漸地黯了下去。
他最終垂下了睫,他已經知道了賀予的答案。
他胸口里的那只懷揣著希望的兔子不再動了,被獵人斃掉了似的。
“沒事。”謝清呈最后開了口,這一刻他忽然有些慶幸自己是寫了定時掛號信把一切都告訴了賀予,如果真的是當著他的面說,或許話都沒有講完,他就已經在賀予的沉默和冰冷中失去了繼續講下去的力量了。
謝清呈仰起沾著血的臉龐,對賀予道“我知道這件事強求不得。哪怕你不再在我面前偽裝成曼德拉的人了,只要你想,你可以繼續恨我,公私不必混在一起。我欠你一條命,怎樣都是我該得的。我不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