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還是想要他。”段聞尾音只略微上揚,比起疑問,更多的是陳述。
賀予沒答話。
“你覺得他喜歡過你嗎”
“我不知道。”
“那你覺得他會和其他人在一起嗎”
“”賀予當時只是粗淺地想了一下那個畫面,他心里的那種瘋狂勁就又上來了,連帶著瞳仁都泛起了猩紅,他依舊沒有回答段聞的話,而是說,“段聞,有一件事你要答應我。”
段聞看著窗臺上搖曳的血色紅花“你說吧。”
“以后我與謝清呈再見面,我要把他帶回這里,無所謂他怎么看我,也無所謂他那時候是結了婚還是有了新的人,只要他活著,我就要把他困在曼德拉島,我要把他鎖在我身邊,把我受的罪在他身上十倍百倍地討回來。”
段聞側過身,乜過眼,帶了些興趣地看著當時剛剛動完一次手術,還面色蒼白如鬼的賀予。
“那如果他死了呢”
“我也要把他帶回來。”賀予說,“哪怕制成標本,我也要他是他欠我的。我要他還。”
段聞重新把目光移到了窗臺的花上。
“你實在是太瘋了,賀予,如果謝清呈知道你有這樣的想法,他怕是連死了都不敢留個全尸。”
賀予扯了扯嘴角“他哪怕化成灰了,那灰燼我也要吞下去咽下去。我說了他欠我的。”
“是他為了保護另一個人犧牲了我的性命。從那一天起,我便要恨他一輩子。”
時至今日,賀予和段聞面對面坐著,還是在同樣的位置,窗臺的花還是同樣地開著。
段聞忽然問了他一句“你現在,覺得高興了嗎”
“”賀予沒有立刻回答,他點了支煙,萬寶路的氣息將他嚴絲合縫地包裹其中。
通過這三年的接觸,賀予對段聞有個判斷,段聞這個人,不知道為什么,對人性非常感興趣,他自己沒什么喜怒哀樂,卻總是喜歡觀察別人的悲歡離合。
這個時候他不想惹什么事,還是說些東西應付段聞比較好。
賀予抽著煙,慢慢開了口“怎么說,又痛苦又煎熬,又興奮又悲傷吧。”
段聞果然來了興趣“為什么。”
“這個謝清呈屬于我又不屬于我,他的身在我床上,心卻是屬于另一個人。”賀予淡淡道,“三年前謝清呈為了救陳慢,選擇了欺騙我。三年后這兩個人真的在一起了,陳慢奪走了我在世上最后的一口氧氣。所以我得到了人,也覺得不高興。”
段聞轉動著勺柄,偏著頭,似乎在仔細思索著賀予的話。
賀予這番話確實也是真心,他為了不想再和謝清呈互相傷害,對陳慢這些破事已經絕口不提,但他內心深處依然是煎熬的。
只是他與謝清呈的平和來得太不容易,他不敢也不忍再打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