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謝清呈和賀予在消防員的接應下,最后兩個跑出來時,迎接他們的是兩聲幾乎破音的嚎叫,謝清呈一摘面罩,就看到已經蘇醒了的謝雪滿面是淚地朝他沖了過來,跑得連消防員給她找來的鞋都掉了。
“哥啊啊啊啊大哥大哥你是不是要嚇死我你是不是要嚇死我我以為連你也不要我了連你也要拋下我了哥嗚嗚嗚嗚嗚”
她一下子撲進謝清呈懷里,把謝清呈抱得那樣緊,幾乎要將他的腰都勒斷,周圍的爆炸聲和慘叫聲還在繼續,有的人是真的救不出來了她害怕得那樣厲害,好像渾身的血都被抽盡了,只有一張薄薄的畫皮還留在人間,只有在緊緊擁抱住她哥哥高大的身軀時,她上氣不接下氣地邊哭邊呼吸著謝清呈身上的味道,她好像才重新有了心跳,血色才重新被灌回到她身體里。
淚珠一串一串往下淌,污臟了她花貓似的臉,她張著嘴毫無形象可言地大哭著,嘴里發出含糊不清地嚷叫“你不能和爸爸媽媽一樣不要我你不能和爸爸媽媽一樣不要我啊大哥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你抱抱我,你抱抱我”
“沒事了。沒事了。”
謝清呈很少會有接受這樣濃烈感情的時候,他是個很有家庭意識的人,可是他對家人的愛往往是內斂的,甚至是以指責的形式表露的。
但這一刻他也有些受不住了,他抱著渾身發顫披了件長外套的妹妹,低頭親了親她亂蓬蓬的鳥窩頭,眼圈也有些泛紅。
“沒事了,謝雪。”
謝雪在謝清呈懷里嚎啕了好一會兒,又看見了賀予。
她剛剛平復一些的心情又崩潰了,又哭著撲到了賀予懷里不,準確的說,她應該是把賀予拽過來,把他和她大哥一起環住,于是賀予就被迫和謝清呈也緊靠在了一起。
賀予那張斯文英俊的臉上露出些尷尬的神情,他還從來沒和一個男人抱那么近過,尤其那男的還是謝清呈,感覺很不自在看謝清呈的表情,他好像也是這個意思。
但兩個人都礙于謝雪的面子和情緒沒有動,由著她強硬地讓三個人環抱著,在一片混亂中圈出屬于他們的團聚。
“救命啊救命同志這里有人我在這里”
成康病院的電梯門口,有個頭發花白的男人在驚慌失措地大叫著,他屬于成康最老的一批領導層,前陣子和梁季成去打馬球跌斷了腿,現在只能坐輪椅出行。今天要不是單位臨時有點工作需要他處理,他也不會回來。
男人在輪椅上打著戰,已經全濕了,尿水順著褲管往下流,他第一次體會到不能自理的病痛有多可怕,烈火正在朝他的方向逼近,他哪怕知道不能坐電梯,甚至電梯都已經壞了,還在不由自主地瘋狂地按著那個鍵鈕。
“快快來人,救命我有錢誰救救我我有很多錢”
因為緊張,他臉頰的肌肉在劇烈抽搐痙攣著。
忽然
仿佛是上天聽到了他的祈求,一個戴著防毒面罩,消防模樣的人從烏漆漆的安全通道跑了上來,看到了癱在輪椅里的他。
男人如見天神“同志救我快救我”
他的鼻翼激動地忽閃,蒼白的鼻肉上掛滿了細密的汗珠子,瞳孔興奮地收縮,映出對方拎著消防設備向自己走近的身影。
然后,他愣住了。眼仁猛地收攏
那個穿著消防服的人,隔著眼罩閃過一絲森幽冷笑,緊接著把手里的設備打開那不是滅火裝置那是
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