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呈不喜歡莫名其妙被謝,于是就把成康事件的經過大致和賀繼威說了一遍,當然并沒有提到血蠱的事情。賀繼威聽完沉默半晌“原來是這樣。這小子。唉”
謝清呈略一斟酌,說道“賀總您以前對我很不錯,所以哪怕我不再受聘于賀家,看到賀予,也還是會留意他的狀況。我想問的是,賀予這些年,病況都還好嗎”
“好了很多,托你的福,你當初不是說他到了那個階段就該自己獨立了嗎我一開始還挺擔心的,沒想到他控制得挺好,就偶爾不舒服了要打針吃個藥,其他什么狀況也沒有。”
“那他藥物依賴嚴重嗎”
“這”賀繼威有些猶豫了,苦笑,“你也知道,我和他媽媽工作都很忙,他吃藥的事情我們也實在沒法太關注聽管家說,還行吧,沒有特別厲害。怎么了是他有什么異常表現么”
“不是。”謝清呈遲疑了片刻,沒打算把賀予打算談戀愛的事和賀繼威說,“也沒什么。我就是問問而已。”
賀繼威道“你要是愿意,隨時也都可以回來,像你這樣的醫生,對于賀予而言是最合適的,找不到第二個。”
“賀總您說笑了。”謝清呈道,“我離開醫療系統太久,連行醫執照都已經到期了。”
“你當初來的時候也只是個學生唉,算了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不提了。不過謝醫生,你和賀予現在離得近,有空的時候,能不能麻煩你稍微替我看著些賀予他看似成熟,其實年紀還小,很多時候會意氣用事,做些莽撞沖動的事情,我和他媽媽實在顧不上他。有時候確實也挺擔心的。”
賀繼威說到這里,又道“但謝醫生要是沒時間,那也不必勉強”
“沒事,舉手之勞而已。他畢竟是我照看過很久的病人。”謝清呈道,“還是賀總的公子。這都是應該的。”
兩人寒暄幾句,就各自收了線。
謝清呈靠在椅背上,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賀予對他而言是個特殊的病人,其中糾葛了一些很復雜的人際關系網。
但是賀予畢竟也大了,連賀繼威的話賀予都未必會聽,有些事情,實在是他無法控制住的。
他也只能暫時觀察著了。
謝清呈頭疼地起身吹干了頭發,換了個件干凈衣服,雖然賀予確實不適合談戀愛但他要告白,人家那個倒霉姑娘也未必會答應。
先等等看吧。
想到這里,謝清呈拿起了從秘密烏托邦帶回來的留言簿,推門下樓,打了一輛出租,往派出所駛去
“今年的告白膠囊也太重了”
“到底有多少情書啊。”
“大家都那么害羞,不肯當面說的嗎,哎”
結束了游園活動,幾個負責清場的學生搬運著活動器材,其中就有那只龐大的告白郵筒。
“哎你別踩我腳哎喲”
手忙腳亂間,其中一個學生踉蹌栽倒在了地上,告白郵筒也隨之落地,劣質的塑料擋板摔開了,里面的信封嘩地灑在塑膠走道上,夜風一吹,散落的信紙也長了腿兒似的往四面八方跑。
學生大驚失色“不好”
這可都是少男少女們的告白信啊,都還沒送到當事人手里呢,怎么能弄丟學生趕緊拍拍身上的泥,趕豬崽子似的去追。
但被風吹開的信實在太多了,他們倆實在撿不過來,只好扯著嗓子喊路過的同學們幫忙,學生們也都很熱心,三張五張地幫忙把告白信從各個角落圍追堵截回來。
賀予路過的時候,正好就看見這樣一番景象。
作為人前的溫良恭謙貴公子,十佳楷模,他當然幫著學姐學長們一起去拾那些“落跑情書”。
“謝謝啊,謝謝”
學姐忙的頭也不抬,連連鞠躬。
旁邊的姐妹掐了她一下,小聲地“是賀予”
“啊”學姐尖叫起來,仰頭一看,果然是賀予,頓時心跳八百邁,磕磕巴巴地,“學、學弟好”
賀予笑了一下,把信遞給她,又繼續去幫忙拾了。
有一封信卡在了籃球場邊的樹叢旁,賀予走過去,把那潔白的信封撿起來,撣了撣灰,卻愣了一下
那信封上有血跡。
血跡遮掩下,依舊可以看到一行很娟秀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