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冬恒收。”
衛冬恒是藝術院表演系大四一班的班草,也是賀予的老熟人。
他們倆的名字,是滬州的富商交際,談論各位少爺時出現頻率最高的。原因無他,主要賀少和衛少各方面條件都很相似,連生日都是不同年但同月同日。然而這二位少爺養成的結果卻截然不同賀少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知書達理,而衛少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驕奢淫逸。
衛家是軍政世家,然而可能是某一個祖宗的墳頭不幸給改成迪廳了,天天有人墳頭蹦迪,居然蹦出了衛冬恒這么個敗類。
衛冬恒從小到大,飆車、逃學、和臭流氓炸街,給衛家捅了數不清的簍子,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家大業大,可能早就被這位爺給捅成馬蜂窩了。圈子里的家長們惱羞成怒地說過多少句“你看看賀予再看看你自己你有哪里好”,圈子里的孩子們就淚眼汪汪地頂撞過多少句“你們看看衛冬恒再看看你們孩子我有哪里不好”
整個滬州大學都知道衛冬恒狂到天上,學校給表演系學生試鏡的機會,衛冬恒都不演,他讀表演系是因為這是滬州大學藝術院分數線最低的一個專業,他是進來混文憑的。
賀予不甚在意地想
也不知道哪個眼瞎了的女生會寫情書給他。
正準備把信封帶回去,賀予頓了一下,忽然又覺得哪里不對。
他重新看向信封
衛冬恒收衛冬恒收
然后他怔住了。
是字跡。
這個字他不會認錯的。
他像是被無形的悶棍狠抽了一下
這是謝雪的字
“怎么了,喲,有信灑了”這時候一群男生打完了籃球,擦著汗從球場里出來,其中一個人隨意一瞄,就看到了賀予手里的那一封。
男生頓時笑了,回頭“衛少,今年你又大豐收啊”
球場里出來了一個男生,個子和賀予差不多高,眉眼狷介,染著一頭漂過的銀色頭發,打著五個耳洞,一臉的輕狂不羈地痞流氓相。
正是衛冬恒本人。
衛冬恒和賀予的目光對上了。
衛冬恒先點了點頭“賀少。”
賀予也和他點了下頭,眼前卻一直晃著“衛冬恒收”四個字,一筆一劃都是他熟悉的筋骨。
衛冬恒本來是對這種傻逼情書沒有任何興趣的,但因為信拿在了賀予手里,他多少看了一眼,結果這一眼,就看到了信封上的血跡。
衛冬恒一皺眉“恐嚇信”
賀予非常冷漠,甚至連嘴唇動的幅度都很輕微“好像是,不如我替你扔了吧。”
“情書我沒什么興趣,都是要進垃圾桶的,相信賀少很能理解我的這種行為。不過,恐嚇信我倒是第一次收,要回去好好看看了。”衛冬恒朝賀予笑了笑,從賀予手中把信拿走“謝了。”
賀予習慣性地淡道“客氣。”
衛冬恒走了之后,賀予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恢復了清晰的意識。
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真的是謝雪寫給賀予的告白信,回頭正好看到那兩個負責膠囊信箱管理的女孩正滿眼興奮地望著他和衛冬恒,賀予走了回去。
“請問那封有血跡的信”
“哦,那是大錦鯉謝老師寫的。”
“對呀,就是她,可能秋季干燥,她寫了一半流鼻血了,還是我遞給她的紙巾。”
“好。”過了片刻,賀予輕輕說了聲,“謝謝你們。”
當天晚上,賀予回到寢室,洗漱后沉默地往床上一躺,一夜無眠。
謝雪一直以來也都認識衛冬恒。
小時候衛家少爺來他們家玩,謝雪也在,每次都和自己一起組隊針對衛冬恒。他那時候以為,謝雪是討厭這個眼比天高的男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