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說,我們只是雇傭關系。
雇傭關系結束了,我們之間就什么也沒有了。
如今這個和他上過太多次床的男人又說,我們之間的爛賬就此揭過。
現在什么關系都不是了。
賀予在沉默之中,眼睛漸漸地就有些泛紅,那種紅像是沾著恨血,染著情毒,無聲里帶著憤怒與不甘,又盡數被他自己消化。
他沉著臉輕聲說“我希望你能記得,謝清呈。”
“我們倆是一類人。”
“rn13的事,不僅僅與你有關,也與我有關。”
“在這件事上,就算你不求我,我自己也會想要去做。”
他說完這句話,就倏地起身了。
盡管過去那些日子,他日夜希望著能與謝清呈獨處,可當他真正見了謝清呈,聞到他身上迷人的煙草味和清爽的消毒水氣息,看到他那雙骨骼勻修的手就在咫尺遠的地方把玩著火機,賀予就會想,自己以前分明可以抱他,吻他,糾纏他,甚至和他造愛。
現在卻只能聽著謝清呈把每個字都說的冰冷決絕,戮他的心。他心里那頭剛剛被賜名的異獸疼得流血,在他心里哀嚎,賀予卻只能和它說,不許叫,你給我閉嘴。
謝清呈從前是能鎮定他的藥。
現在卻成了刺激他精神的毒。
賀予覺得自己再這樣被謝清呈折磨下去,不知道會不會突然失控,做出什么傷害到對方的事情。
于是他冷著臉,頓了片刻,最后無甚好氣地對謝清呈說“我走了。”
謝清呈“等一下。”
賀予板著臉回過頭來,但心里竟暗暗有些期待。
謝清呈說“我的煙。”
賀予僵了幾秒,黑眉怒豎,當著謝清呈的面把那包剛剛被他收走的煙拿出來,然后直接團巴團巴握皺捏扁了,越過謝清呈就是一個精準投籃,丟到了垃圾桶里。
“抽抽抽,死煙鬼,就知道抽,我看你還有什么好抽的”
謝清呈“”
賀予回家之后就吃了一堆藥,把自己的情緒壓了壓,不再去回想謝清呈和他說過的那些話。
等情緒舒緩一點了,他才開始打開筆記本,梳理謝雪這件事的調查脈絡。
他一開始還覺得這事兒查起來也許沒那么難,但等他把幾條線都在紙面上捋順后,他發覺謝清呈之前確實陷入了一種非常困頓的局面。幾乎所有線索都是斷的。
首先,謝雪被灌藥,這件事發生在成康病院,從江蘭佩口中可以得知,這種藥是特殊的,是梁繼成專門麻痹她的精神,給她服用的。
從這些話當中,可以提取的有效信息很明確
第一,這藥成康病院的其他正常病人應該不會接觸到。
第二,藥物很可能由梁繼成直接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