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呈現在聽賀予這樣說,再看他那么溫柔地替自己揉摁著隱隱酸痛的穴位,在這個寧靜的下午,那些話依然還是沒能講出口。
他是個很果斷,下定決心之后,心也很硬的人,不知刀為什么在賀予這里,卻越來越遲疑。
這不像他,可是,他確實就真的逐漸不忍了。
中毒漸深似的。
這天剛好是周六,兩人在床上歇了一會兒,再洗澡洗漱好,起床,差不多已經下午四點了。
賀予出去看了一圈,賀繼威估計是公司有事,已經離開了家,桌上放著禮物和賀卡。這別墅的隔音效果很好,賀予知道,昨晚的動靜賀繼威顯然是沒有聽清楚,還以為他帶了哪個女伴回家過了夜。
他哪里想得到昨晚在賀予床上的人會是謝清呈呢
別說賀繼威了,所有熟悉賀予的人,都不會認為賀予能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搞到一起去。
而所有熟悉謝清呈的人,也想象不到謝醫生那么強悍,那么冰冷的一個人,會在一個還念著書的男學生床上被弄到那樣目光迷離,低音沙啞
賀予探查完畢,回到房間時,謝清呈正在窗邊看著外面的草坪。
那是他和賀予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也是春末夏初,當時他抱著一捧無盡夏走過長廊,捧花上的輕紗被吹落了,遠處玩鬧的孩子里,有一個將輕紗拾了起來,遞給了他。
那時候那么乖,那么小的一個孩子,只到他的腰,誰能想得到自己以后會和他
“謝哥。”
賀予進來了,打斷了他的思緒。
“一起去吃個飯吧。”
怕他拒絕,又加一句。
“都沒人陪我吃個蛋糕呢。”
謝清呈想了想,算了,他一個大男人和二十歲的小鬼計較些性關系上的事兒干什么啊,反正做了都做了。
他像是有些自暴自棄,又像是不那么在意,說“行。我請你。”
他倆是從賀予的專屬電梯出去的,過程中也沒誰看到。賀予和謝清呈上了出租的時候,開始琢磨著,覺得怎么有點不太對勁啊一般這種事情之后,不都該是男人帶老婆去吃些好的,買買東西,討老婆開心的嗎
為什么他弄了謝清呈一晚上,最后埋單的還是謝清呈
但謝哥一直靠在座椅上不說話,偏過臉看著外面稍縱即逝的路燈光影,像有什么心事,而不是特別高興。賀予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
先別說話比較好,萬一惹著他。
雖然這次謝清呈并沒有和之前幾次那樣穿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可賀予到底是有些tsd了,他擔心謝清呈只是礙著他過生日,所以才勉為其難紆尊降貴地陪著他叔叔一類的人,基本都吃軟不吃硬,賀予多少是在頭破血流中摸索出些門道來了。
謝清呈讓師傅開去了一家火鍋店。
這火鍋店年輕人居多,好像還是什么網紅明星店,剛開業的時候黃牛排隊都要一百多塊一個號子。
兩人來得早,沒怎么等位,入了座,謝清呈就拿手機掃了個碼,丟給賀予,淡道“來,隨便點吧。”
“”
感覺挺怪的。
這種辛勤耕耘了一天一夜,完事兒之后被自己女人或者做下面的那個帶出去吃飯的,那叫什么
那叫小,白,臉。
小白臉賀予堅持不承認自己是小白臉。
但他還是不敢吭聲。
他在“金主”的淡定凝視下,老老實實地拿起“金主”的手機,點了幾個看起來還行的菜,然后就又把手機乖乖地遞還給了謝清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