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皇帝冊封嫡妹為皇后起,韓元嘉冷了心,所意的不過只是兒子福哥兒罷了,若是兒子有個三兩短,卻叫她怎么活下去
嫡妹的性格,她向了解,并非無的放矢之人。
韓元嘉到底并非膽小怯懦之人,她以側妃的份執掌端王府數,入宮之后也是獨一無二的貴妃,只要事先有所戒備,她不信有人能自己眼皮子底下害了福哥兒
武則天又留她說了幾句話,韓元嘉方起告辭,仔仔細細的翊坤宮的內侍和宮人們梳理一遍,又著人仔細探查各宮動靜,終于尋到了幾分端倪。
延禧宮的康妃近常有些小動作,順藤摸瓜,一直摸到了她的陪嫁丫鬟碧璽上
韓元嘉沒有急于出手,默不作的觀察了幾天,終于碧璽福哥兒飲食里動手的候了個人贓并獲,緊接著就帶了人證物證往春宮去請皇后做主。
武則天當場就下令拿了康妃過,繼封宮徹查,得到供之后人往皇帝面前一送,康妃直接打出了gg。
謀害皇子,又意圖陷害貴妃和皇后,這兩直接戳到了皇帝的心窩上,康妃毫無疑問的被賜死了,事后又對皇后和貴妃多有撫恤。
春宮內,韓元嘉坐暖炕上用小錘子敲核桃,臉上隱約透出幾分苦澀“碧璽跟了我那么多,沒成想最后勾結外人害我的也是她,你可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做嗎”
不等武則天出,她給出了答案“從前王府,旁人都邊的婢女推出去固寵,臉叫做了通房,獨我不肯。我自己做小,是沒法子,叫我用婢女去留人,自己躲出去叫他們我屋里成事,我做不出。”
“我懷福哥兒的候,王爺也會去看我,只是從不留下過夜,她那候主動想幫著伺候,我不忍心叫她陪我府里苦熬,還想著以后給一副嫁妝叫做個正房娘子,沒成想她覺得我擋了她的路,那候就始恨我了”
韓元嘉剝出的核桃仁擱旁邊碟子里,繼續道“這心思被康妃看出,就背里攛掇她,說我不用她,是因為心有底氣,我有兒子呢,無論什么候都立于不敗之,她就起了心思,覺得若是福哥兒沒了,我失了依仗,就得推人出去爭寵,于情于理,再沒有比她更好的人選了”
武則天坐對面描紅,空暇候抬眼看她“可我看姐姐神色,仿佛并不十分恨她。”
“說不恨是假的,只是或多或少有些唏噓。”
韓元嘉道“那丫頭壞了心,但人是很聰明的,我教她用算盤,打得比賬房先生還好。她若生成男子,憑這股子聰明勁兒,這手活計,怎么都能過得好,又怎么會汲汲營營,豁出命去博一個前程”
她嘆氣“我算是明白妹妹從前說的那些話了,可憐天下女兒,困囿于內宅,為了男人指縫里露出的蠅頭小利斗得你死我活,何苦哉。”
武則天聽得失笑,卻聽殿外傳宮人們的問安。
皇帝了門,見皇后與貴妃姐妹倆相對坐,氣氛和睦融洽,心緒先自軟了三分“說什么悄悄話兒呢”
武則天示意宮人案上字帖收起,親自接了內侍送上的茶,遞到皇帝手上“方正跟姐姐說呢,下事多,我于宮務上不甚明了,姐姐從前王府管過家,須得多多襄助我幾分是”
皇帝很樂于見她們姐妹和睦,又更多的偏愛投注到中宮上“從前是從前,現是現,皇后之權豈能假手于人你本就聰慧,不遜色于貴妃,些許小事,還怕學不會嗎”
韓元嘉早冷了心,聽他如此,不過心下一哂,臉上神色一如往昔恭謹溫柔。
武則天但笑不語,她邊的陪嫁婢女喜盈盈的行個禮“好叫陛下知曉,方醫診出了喜脈,娘娘已經有一個多月的孕了。”
皇帝喜過望,拉著她的手“真嗎怎么不早說”
又看向貴妃“既如此,是該少操勞些,貴妃向處事公允,暫代中宮掌權,也無不可。”
韓元嘉臉上笑嘻嘻,心里,行個禮,笑著應了此事。
皇帝誠然為皇后的孕歡喜,下旨令韓貴妃協理六宮之事,回到乾清宮后,馬上又降旨赦天下,第二日見皇后往御書房伴駕,且驚且憂“不是叫好生養著嗎,怎么到這兒了”
武則天笑“哪有這么嚴重醫也說了,多走動幾步,于體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