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五
歷無病的把戲,容燁看的分明,卻依舊中了圈套。
無外乎兩個字坦誠。
儀太妃傷歷無病是事實,歷無病受傷也是事實,包扎好的傷口血流不止,如今天冷,一看就是動了才崩開的。
歷無病故意把傷口震開,讓他過問讓他看看,容燁知曉,卻知道另一層意思,他手上給歷無病重新上藥,手法不自覺的溫柔,嘴上肯定說“以你的反應,只傷到胳膊皮外傷。”
若是沒上過戰場,不會武功的,胳膊的傷就是朝胸口去了。
容燁拿了紗布開始包扎,歷無病就乖乖坐在凳子上,嗯了聲。兩人明明相處才不到兩年,卻好像默契的,一個人起個頭,或是一個舉動,就知道對方想說什么,想安慰他什么。
“哥,我說對她沒了母子親情,你信嗎”
容燁看著歷無病的傷,說“信。”
“以前其實還是有一些的,我之前都不知道,那日在她的宮里用飯,她罵我雜種畜生,要了我那南夷舅舅的性命,早知道就不該生下我。”
“我越聽心里越痛快,有種恍然大悟豁然開朗的感覺,才知道,之前我還是對她有過幻想的,想她有一絲絲把我當兒子看,我為我有這種想法感到羞恥。”
容燁手沒停,包扎好了,打了結,說“我曾因為手臂長了痣,向容夫人說清,即便是看到容夫人態度,但那時候我還是不信,我還是心里有一絲絲的渴望。”
就同歷無病一般。
所以在容府之后的幾年,容燁偏居一隅,孤僻、冷漠,其實很痛苦的,他覺得自己沒出息,父母那般態度,他還在渴望,所做種種都是極力證明他還是讓父母驕傲的容燁。
一邊清醒一邊不認命的痛苦渴望親情。
這是容燁第一次把哥兒痣攤開來講最初那次是歷無病昏迷不醒中,容燁是發泄,覺得歷無病沒法活了,自說自話,如今這是坦誠布公的交流。
兩人就是如此相似,像是一個世界找到了契合的靈魂。
他們本就是一體,卡死后,生生世世誰也無法拆開。
“她想要我命,了斷了那絲絲的幻想,我現在痛快了。”
歷無病瞇了瞇眼,揚著頭說“哥,我們把南夷老巢給端了吧”
了斷了親情,跟報不報復是兩碼事。就像容燁同容家毫無關系,但他也想看容家落魄,看容家后悔痛苦。
“如今你封了親王,掌握兵權,只需再立一大功,順理成章的取代莫總將軍地位,而南夷確實是個先下手的好機會。”
一南夷小,兵力不如蕃國猛。
二歷無病親自打下南夷,軍中上下再也沒人敢質疑歷無病的血統,是否對大歷有二心了。
不過端掉一個小國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容燁哪怕心中溝壑,可在兵力還有蕃國拉扯中,也不可能幾個月就成了,這時候容燁預計的是一兩年。
歷無病估摸了下差不多也是這時間,最快一年多,慢了那就兩三年了。可此時的兩人,誰都沒想到,顧兆會半路送軍火給他義子
天順五年。
豐州一亂,三個小國趁機作亂,忻州戎州交接處,孟見云整日披甲上馬,有一次戰了三日,被左右夾擊,十分危險,幸好戎州派兵支援,緩了這次危機。
孟見云一身傷坐在主帳中,軍醫正在上藥,就聽小兵在外報“報將軍,大營外是昭州顧大人親信派人前來”
“人在哪里”孟見云說著穿衣裳。
軍醫在旁著急,“將軍小心。”
“無礙,都是皮肉傷。”孟見云松松系好帶子,抬腳往出走,大人既然派忠字輩過來,那肯定是有事情。
軍營外,馬車車輛車隊伍,頭看不到尾。
忠七把大人手信遞給將軍,說“將軍。”
“不必多禮。”孟見云看那一輛輛車上的木箱,應當不是糧食,他拆開手信,里頭還有一封,那一封是給戎州容軍師的,他的信中交代了木箱里裝的什么,讓他派一隊人馬送到戎州,另一部分留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