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寂跟著秦憫生跟了三日,他每天給花向晚傳音通知情況。
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秦憫生一路上什么都沒做,他日夜兼程趕路,要在訂婚宴之前將酒取回來。
三日后,秦憫生終于到了他母親墳前,謝長寂給花向晚傳了信,便跟著秦憫生上山。
他不遠不近跟在秦憫生身后,秦憫生到了他母親墳頭,簡單除了草,便從墳前將酒挖了出來,放進乾坤袋中。
他開了一壇,倒了一半給他母親,隨后低聲開口“娘,孩兒要成婚了,就是上次你見過那個姑娘,我想你應該喜歡。”
“日后,巫蠱宗我不執著了,名利血脈,高低貴賤,我都不多想了。”
“娘,你不必掛念我,輪回道上,放心走吧。”
說著,他舉起酒壇,給自己灌了一口酒。
也就是這一刻,謝長寂察覺周邊有什么簌簌之聲,同時有一種莫名的危險襲來,他立刻給自己加固了用于隱匿的結界。
修士的直覺都十分敏銳,雖然他現在在幻境中的修為回到兩百年前,只是元嬰,但是多年打磨出來與天道共鳴直覺,卻依舊是精準。
他察覺危險不久,秦憫生也立刻意識到不對,冷聲開口“誰”
話音剛落,一只金蟲從旁邊猛地襲來,秦憫生拔劍回身,猛地斬下金蟲。
頃刻之間,林中蛇蟲如浪潮而來,秦憫生一劍橫掃過去,劈出一條道路,便立刻試圖御劍出去。
然而腳下泥土一只手破土而出,一把拽住他的腳腕,秦憫生一劍斬下手臂,手飛出去,卻不見一滴血,反而是一具具腐尸從土中破土而出。
巫蠱宗可利用蠱蟲控制尸體,但控尸一術只有巫蠱宗高階能做到,而同時控制住這么多尸體的
“巫楚”
秦憫生瞬間反應過來,此番竟是巫蠱宗宗主、他的親生父親親自來了
巫楚乃化神期巔峰,與他云泥之別,他絕不可能是巫楚的對手。
而他出聲瞬間,從泥土中爬出的腐尸便直接沖了出來
這些腐尸動作極快,雖然都只是筑基期的修為,但他們根本沒有神智,不懼痛苦,人數一多,密密麻麻撲過來,竟將秦憫生困了起來。
謝長寂藏在樹上,悄無聲息抬手放在劍上,直覺有更大的危險潛伏在周邊。
秦憫生在林中被團團圍住,他像一只走到窮途末路的雄獅,和旁邊鬣狗拼命撕扯,謝長寂察覺他靈力開始衰弱,手中長劍也慢了下來,也就是一個破綻,一只金蟲猛地飛出,直沖秦憫生眉心
秦憫生睜大眼,整個人直覺額間一陣劇痛,隨即一股麻意在全身散開,他腳下一軟,便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這時腐尸和毒蟲蛇蟻終于安靜下來,一個個寬袍帶著厚重發髻的人從密林中現身。
秦憫生全身使不上半點力氣,他喘息著,抬頭看向周遭,一眼就鎖在了走在最前方的男人身上,咬牙出聲“巫楚。”
男人神色平靜,他沒有走到他旁邊,反而是領著眾人側身,所有人微微躬身,蛇蟲讓出道來,似是在等待著誰出現。
風越發寒冷,夾著枯葉從秦憫生發間卷過,他冷聲開口“你們想做什么”
“你答應過的事。”
林間傳來一個青年溫和的聲音“你忘了嗎”
這聲音傳來,便帶來一種無形的威壓,壓在秦憫生身上。
風中隱約傳來血氣,秦憫生直覺危險,捏緊了劍,他知道對方在說什么,他唯一答應過、卻反悔了的事,只有接近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