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晚一覺醒來,靈北便抱著一大堆文牒走了進來,忙道“少主,這是今天的菜譜,您再核對一遍”
“這是今日坐席位置,您再看看”
“這是今日各處人手安排”
花向晚聽著,點頭將文牒拉過來,一一核對。
等做完這些,她起身,去盯了細節。
到了黃昏開席,合歡宮幾萬弟子齊聚廣場,高階弟子在大殿,低階弟子露天開宴。花向晚站在高處,看著燈火絢爛的合歡宮盛景,神色平靜。
后來合歡宮再沒有過這種盛況,宗門凋零,雖為三宮,但弟子不過幾千,甚至還比不上陰陽宗、巫蠱宗這樣的大宗門。
她靜靜看了一會兒,琴吟雨由蕭聞風攙扶著走進來,見花向晚站在大殿長廊,有些奇怪“阿晚不進去嗎”
“師兄,師姐,”花向晚笑著回頭,“我不是在等大家嗎你們先入座。”
“你也別太忙,”琴吟雨走上前來,給花向晚整理了一下衣服,神色溫柔,“身體為重,今晚少喝些酒。”
“知道。”
花向晚說著,轉頭看旁邊蕭聞風“大師兄,帶師姐進去吧。”
蕭聞風點點頭,扶著琴吟雨,進門之前,又看了一眼花向晚,只道“若明日還沒有謝長寂的消息,我出去找。”
花向晚一愣,隨后便笑了起來,蕭聞風慣來是這樣的,雖然話說得不多,卻會把每個人都放在心里。
她點了點頭,只道“謝師兄。”
合歡宮內門弟子一共一百零三人,基本都在元嬰期以上,這也是合歡宮的未來和支柱。
這些人陸陸續續進了大殿,還有二十人留在外宮,領著人巡查守衛,要等夜里換班才能過來。
人都來得差不多,程望秀才姍姍而來,花向晚看了他一眼,挑眉道“二師兄,你也來得太晚了。”
“嗨,”程望秀擺手,“還不是秦云裳話多。她不是被輪到邊境去守關了嗎,現下和我說感覺不太對,問她什么不對又說不上來,就拖著我說話。”
說著,程望秀似乎想到什么,輕咳了一聲“那個宮主什么時候出關你知道嗎”
“做什么”
花向晚看他一眼,知道他是有話要說。
程望秀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轉頭和花向晚并肩站著,支支吾吾“就鳴鸞宮這些年和咱們關系不好,那云裳每次都來得偷偷摸摸的,我和她也也好幾年了是吧,那現在狐眠都有著落了我就想宮主出面,”程望秀轉頭,朝著花向晚擠眉弄眼,“幫我說說。”
“當初云裳還在合歡宮求學我就讓你直接向我娘說,讓她留下來,現在知道后悔了”
花向晚瞥他一眼,程望秀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她那時候年紀還小,我我不也是想讓她多看看。我活了幾百歲,什么樣的人物都見過了,她見過幾個人”
程望秀說著,語氣里帶了些不安“要是和我早早在一起結成道侶,后面又見到了其他人,”他低聲嘀咕,“還不如沒在一起過呢。”
“現在她年紀也不大,”花向晚聽不明白,“你又覺得可以了”
“那幾年前我是這么想,現在現在我改主意了,”程望秀語氣篤定,他轉頭看她,“管她未來如何,我總得試試不是”
花向晚聽著,片刻后,她輕笑一聲“行,等我娘出來,我同她說。”
“行嘞。”
程望秀放下心來,擺手“那我走了。”
程望秀進了大殿,花向晚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時候,便轉頭走了進去。
一進殿里,大家已經自己先熱鬧著開始聊起來。
高處坐著白竹悅,花向晚到她旁邊下面一點的位置落座,讓旁邊人宣布宴席開始,白竹悅率先舉酒,宣布了狐眠和秦憫生的婚訊,兩人一起站起來朝眾人行禮。
之后大家便輪流給兩人祝酒,酒過三巡,狐眠站起來,高興道“諸位,半年前我親手釀了一批酒,就想著今日和大家伙一起喝了它來”
狐眠取了酒壇,同秦憫生一起上前,給所有人倒酒“來試試我的手藝。”
眾人不疑有他,花向晚坐在高處,看著狐眠高高興興給大家一碗一碗倒酒。
等到她面前時,琴吟雨開口“阿晚就不必了,她身上還有傷。”